“阿姨,您就是唐镇妇女会的主任吧?”周韵之适时打破尴尬的气氛,问出她今日所行的目的。
刘婷莉伸手掩面,口中发出爽朗的笑声:“哎呀,那都是开玩笑的,她们瞎给我起的外号。”
“是这样的,不论是不是玩笑话,我都相信阿姨得此称号的本领。我们要从外运来一些修复古建所需的木材和工具,可是入山的路有一段汽车难行,需要人力搬运,所以想让阿姨帮我们问问留守村中的妇女是否愿意做此项工作,工钱按量日结。”
张永胜,也就是此次古建筑保护队的队长,主张从外连工人一起运来,纵使花钱多,但少了许多麻烦。
周韵之则持不同意见,同样是要花钱,还不如就地招工,正巧赶上农闲时分,既为当地留守的妇女增添了一份收入,也不用折来折去的大费周章。
而且那日她偶然路过听到了村头妇女的议论,她说她男人在外面打工没挣到钱不说,还摔坏了腿,工地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一笔看病的钱,只靠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人。
周韵之不认为能收得了庄稼的她们,合力搬不起几根木头。
“什么时候干?”刘婷莉直起身子,望着周韵之的眼睛里盛满了惊喜,她赶紧补充道:“放心吧,小周队长,现在大家都不忙,闲着也是没 事。我肯定能给你找来人,少说什么木材,就是一棵大树,也能给你搬来。”
“那就多谢阿姨了。”
“客气,小周队长要不留下吃饭吧。”
“不用了不用了。”周韵之放下已然喝空的玻璃杯,起身打算离开。
默默听她们谈话的唐甜,心情大起大落,情绪毫不收敛地尽数表露在脸上。
于是送两人到院门口的刘婷莉没忍住问出口:“那工钱大概是多少?主要是我找她们,得把价钱说差不多。”
“一天五十。”
“什么?五十?”她伸开右手掌,不可置信。
唐树郎一周能挣五十就不错了,她们这,能一天五十?
“五十?”同样震惊的还有郑浩。
让外面的搬运工来,一人最多才三十,周副队长是不是数学不好啊?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找人。”
郑浩忍下疑惑,走前看了眼难掩笑意的刘婷莉,不禁问身旁的周韵之:“周副,是不是说错了啊?压低了之后不是二十吗?怎么一下子变成五十了,趁现在还没走远,要不要我回去再跟她解释解释?”
“不用回去解释,多的我来付。”
嗯?可那么多人,得多少钱啊?她明明比他还小两岁,倒是成熟又有钱得很。看来传闻说得没错,果然是有钱人家过来玩呢。
到了搬运木材的时候,唐甜也来帮刘婷莉。周韵之路过去拿精细工具,注意到她娇小的身影,便叫住她。
“你也来搬吗?唐唐。”
七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般的太阳,云彩好似被烧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闻声回头的唐甜,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热汗浸湿额前的头发,汗滴顺着眼尾流下,不用照镜子,唐甜就知道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狼狈到极点。
火辣辣的太阳还未直照,路边的沙土已发出胆怯的光亮,垂下叶子的绿色小草,弯下腰的蓝色野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
而唐甜却在这片热浪中,毫无遮挡,小脸被晒得通红。
“你的帽子和袖套呢?”周韵之注意到她就只有手上戴了双白色的沾满木屑的宽大手套,更别提她特意订购的袖套和帽子了。
“我只是来帮我妈一会儿,不碍事的。”手中的那大块木头被唐甜抱得紧紧的。
只见周韵之走近自己,然后头上一沉,眼前一暗。
讨厌的阳光被米色的遮阳帽阻挡,同时挡住的还有周韵之的面容。
她们站在同侧,唐甜只有仰起头才能看到她的脸。
那颗调整帽子大小的珠子被周韵之贴心移好,那一瞬间,她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唐甜仿佛一低头就能亲吻到她的指尖。
在光和汗水的缝隙中,是知了此起彼伏、不知疲倦的吵闹叫声,可唐甜却听到了更响的声音。
那是,她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如鼓擂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有力,令她耳根发烫。
“好了。”是周韵之温柔的声音。
夜晚,刘婷莉数着手中厚厚的工钱,越数越疑惑:“这不对吧,怎么感觉小周队长是按人头给的?”她又回忆起今晚两人交易时周韵之的最后一句话:“今日来的每人都有五十元工钱,多的希望阿姨能根据实际分发,这是我们队里对大家认真工作的感谢。”
她们这群人是...做慈善?
“对了”,刘婷莉收好手中的钱,准备去村里结她们工钱时,想到今日装备欠缺的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