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地的曹达华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道：“王爷可是想问那些赋税的去处？”
“曹县长心思敏捷，那本王也就不兜圈子了，曹县长这些年大肆敛财，应当积累了不少财富，可不管是你府中还是县中府库均未发现，敢问曹县长，那些钱粮去了何处？”
曹达华轻轻一笑，眼神中的轻蔑更甚，仿佛他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不急不缓地开口道：“王爷，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可未必是好事！”
“哦？难道在这北疆之中，还有我惹不起的势力？那本王便更是好奇了。”李云逼视着曹达华冷声道。
曹达华却丝毫不惧，他站在原地，直视着李云的眼睛，平静道：“还请王爷赐死！”
“王爷，此事草民却是略知一二。”公堂之外，黑鳞卫带着一人走来，正是那周德谦。
“你是？”李云看向周德谦问道。
“草民周德谦，原功曹史，此次追拿曹达华时，草民听得此事与什么地密神教有关，还说在武威有个什么神使。”周德谦上前拱手行礼，垂首道。
“德谦！此等事你也敢搅和，不怕死吗？”曹达华厉声道。
“曹县长能为了那所谓的神教赴死，小弟为大周赴死又有何惧？”
“哈哈哈哈，为了大周？你睁开眼看看，如今这大周哪里值得你为之赴死！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在修仙，朝堂之上宦官掌权，乌烟瘴气，地方民不聊生，这北疆，这酒泉，是因为我加了两成赋税才变成今日这般的吗？蠢货！”
曹达华的怒吼回荡在略显空旷的公堂之中，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锐利的刀枪，深深的刺痛着周德谦，曹达华之言，他无力辩驳，是啊，天子梦想着修道飞升，宦官执掌朝政，百姓生活中水深火热之中，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这便是你加入那所谓的神教，盘剥百姓的理由吗？百姓何辜？”李云的声音响起，带着压制不住的愤怒。
“为了神教大业，牺牲些百姓算什么！王爷生在皇家，自然不希望有人能推翻了自家的江山！”曹达华嘲笑道。
看来严刑逼供不可能让他开口了，那我便将你的信仰击碎，看你能撑住几个回合。
“你以为地密神教的那些事本王不知？本王来北疆的第一件是便是打拐，你可知那些拐子的背后是谁？”李云开始攻心。
“你……你……那不过是你家的侍女碰巧路过！”曹达华听闻李云之言，眼中闪过惊恐，强行按下心中的恐惧道。
他以为地密神教行事隐秘，想不到却被李云所知。
“哈哈哈哈，那你可知我家中奴仆孙老三与地密神教一女子私定终身之事？”李云再次攻心道。
那次李云令人责打了孙老三，还抬着到钱多多的粮店前赔礼道歉，许多人都是知道的，曹达华身为地密神教之人，对李云的一切更是关切，哪有不知的道理。
“那孙老三……他……”曹达华语塞。
“那是本王安排的苦肉计！你不会以为这么多次都是巧合吧？哈哈哈哈，本王甚至知道其中的几处据点！”
曹达华听后崩溃大吼道：“不，这不可能，你骗我！”
“本王从不说谎！带走，既然你冥顽不灵，便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你们家的小公子这些年享受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也该还了！明日斩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着内堂而去。
“王爷！王爷留步，我说……”
他一直以为地密神教势力庞大，无所不能，今日心中的信仰出现裂痕，终于是地下了头颅，准备招了。
“轻雪留下审问，其余人等回避，本王乏了。”李云没有回头，轻声吩咐一声，继续朝着内堂而去。
蒙仲快步跟上，待到了内堂，蒙仲出言道：“公子，你是何时得知那地密神教的？湘儿被拐和孙老三被骗之事真的是公子故意为之？”
“哈哈哈哈，诓他的，就像那冒顿一样。”李云在内堂坐定后倒了两盏茶，伸手指指其中一碗，轻笑道。
蒙仲上前捧起茶盏，灌了一口后心有余悸道：“冒顿那回，公子提前知会，倒是没觉得什么，此次却是将我都唬住了……”
“找几人去坊间打听打听那周德谦如何，若是真有才干，便先用着”李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随后向着蒙仲道。
“轻雪昨晚已命人打探过了，风评不错。”
蒙仲将茶盏放回原处，李云为他添满后沉声道：“那些马贼当如何？”
“灭之！”蒙仲言简意赅，眼神中透出杀机。
“可他们大都是苦命人，是被逼的。”李云叹道。
“公子的意思是？”蒙仲不解道。
都他么起兵谋反了，不杀留着干嘛？
“既然那周德谦风评不错，本王准备让他前去招安，你随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