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央摆放着几张长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显然是准备让考生们当场作答。
长桌的前方,一张案几后盘膝坐着一人,一袭青色长衫,丰神如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想必是那北疆王无疑了。
见众人来了,李云起身道:“诸位不必拘谨,先坐。”
待众人落座,李云又道:
“今日能进得这庭院之中的,想必都是冲着那助教的名头而来,本王也就不耽搁诸位的时间了,三道题,一个时辰,本王亲自审阅,发卷!”
话音刚落,李云身后两名侍卫拿着试卷走出,一一分发给众人。
谢玉向着试卷上瞧去,只见那卷中写道:古贤云: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何解?
这是哪位古贤所出?我自问博览群书,为何闻所未闻?
谢玉心中一震,凝神揣摩着这短短八个字的含义,提起了笔又放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破题。
罢了,先看下一题。
这是考试时学子们惯用的方法,遇到不会的,或是暂时拿不准的,暂时跳过,以免耽搁太多的时间。
谢玉的目光来到第二题,心中默念道,
昔者,余擒匈奴公主及王妃,欲以匈奴二千稚子易其一。若汝为匈奴大汗,何以处之?
北疆王俘虏了匈奴公主和王妃的事在北疆已不是什么秘密,前几日谢玉便听人议论过。
没想到这北疆王竟是将此事拿来考校,谢玉心念转动,沉思片刻后,在稿纸之上写道:稚子者,国之根,邦之基石也,表征邦之将来。宜固守不渝,以期国运长久……
他运笔如飞,写完之后,将目光看向了第三题。
“昔有人畜鸡兔于一笼,观其头数共一十三,足三十六,鸡兔几何?”
谢玉皱眉,不是诗词策论?倒也有些意思,待我算来。
他拿了纸张,默默运算,开始时还信心满满,但越算越心惊。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可谢玉却没有任何进展,不由得有些烦躁。
为何总是不对!
抬头看去,众人也都是抓耳挠腮,心中一松,原来这题竟然大家都不会吗?
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待我一只一只的数来,想必总能蒙对,他将身旁的稿纸拿来后画了一只鸡,十二只兔。
头是对了,可脚却多了许多,
三只鸡,十只兔!
还是不对,再来。
五只……七只……
直至到了第八只才算是蒙对了,起笔写道:
若鸡一,则兔十二,足共五十,此乃谬误也。
若鸡二……
若鸡八……
一道题,硬是让他写了小半张纸。
只剩下一道了,时间却也只剩下小半个时辰,他心中发苦。
这北疆王出题也太过刁钻了些,这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一看便是断章,应该从何处破题呢?
他紧锁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心乱如麻。
若是空下这一题,怕是会被那北疆王淘汰了去。
抬眼望去,周遭之人或奋笔疾书,或闭目沉思,有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埋头提笔,开始奋笔疾书。
无奈的将目光收回,谢玉无意间瞥到方才答完的第二题,两千稚子易其一!
北疆王此次招募助教,也是为了那些孩子!
莫非这第一题也与孩子们有关?
定然是这样,他眼前一亮,轻轻提起桌子上搁置了许久的毛笔,蘸了墨后写道:
人始生者,性皆相近,然受后天环境及教养之影响,性情习性乃异。
故学生以为,学者宜重后天教养,导之以正,助其发潜,成己之德……
时间所剩不多,已没了多少思考的时间,可谢玉像是开了窍般,思如泉涌,下笔生花,没多久便将第一题答完。
终于是做完了,竟是比乡试时还要让人紧张,呼……
谢玉放下毛笔,看着刚刚答完的试卷,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他颇为自傲,却是在方才答题之时,无意之中自称学生,可见是被李云折服了。
“一盏茶后收卷,还请诸位抓紧。”牛德利大声提醒道。
考场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有人迅速扫视着试卷,试图在这最后一刻寻到答案,有人加快速度,笔尖在纸上飞快的划过,而那些已经完成的,则开始仔细复查自己的答案,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一炷香!”牛德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紧迫感。
这一次,考场内陷入了寂静,学生们都在飞速作答,便是那些不会的也不管了,先写上再说。
“时辰已到!还请停笔。”牛德利向着场间高喝一声,
向着在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