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宇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什么座上宾?
迟哆哆?那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
迟宇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然而助理接下来的话却令他瞬间如坠冰窖。
助理沉声道:“迟小姐曾经出席过沈家宴会,是沈先生特允可以拜访沈家的客人,我不知道迟二爷是对迟小姐有什么误解,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误解?
当然是没有的。
沈昼、助理和迟宇心里都清楚,迟宇只是看不惯迟哆哆罢了。
助理肯这样说,也无非是不想在迟家的宴会上和迟家二爷闹得太难看罢了。
迟宇却迟迟没有接话,只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助理看了看沈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继续道:“迟哆哆小姐不只是我们沈家的座上宾,之前也在羲和的慈善晚会上拔得头筹,之后还被国风演奏协会聘请为客座演奏家……以迟小姐的年纪,自然是创下了年纪最小的演奏家记录。”
“迟二爷不妨再仔细想想,自己说的那个人,真的是迟哆哆小姐吗?”
此时此刻,助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
台阶给到这个地步了,迟宇要是还不懂得往下走,那也就不必下来了。
在上面直接风干吧。
迟宇一个激灵,连忙点头:“是是是,原来你们说的是哆哆,哆哆……哆哆是好孩子,好孩子啊……”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男人额头就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失策了。
如果迟哆哆只是在z城里名声不错,那倒是还好,迟宇也能硬着头皮撒谎,可沈家座上宾这个身份,直接斩断了他全部的退路。
沈家这个助理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他在乎迟哆哆的名声,也不是因为他贬低了迟哆哆,而是其中蕴含的其他含义。
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沈家岂不就是识人不清?把一个小骗子当做了贵客?
这无异于在说沈家有眼无珠。
可迟宇又怎么能想得到,一个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就算是在z城土生土长的孩子,也没有一个像她这样扎眼的,更何况她还是刚刚回到迟家,完全没有机会利用迟家的资源!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沈昼慢悠悠地打下一行字:“提起演奏,这位容小姐的表演,我也是在慈善晚会上见过的,迟二爷既然觉得迟哆哆小姐半点才华都没有,那容小姐最好也别再碰琵琶了。”
“君子不逞口舌之快,迟二爷若是真对迟小姐有什么意见,那不如去迟小姐跟前亲自指点指点,也算是做长辈的一份心意。”
“不过,看到您宠着的这位容小姐,我个人认为,您还是少和迟小姐接触为妙,您说呢?”
迟宇看着沈昼打下的几行字,脸色铁青,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
是谁说,沈昼不爱说话,平日性情冷淡,不爱理睬人的?
这些话,分明比刚刚助理所说还要的还要狠百倍千倍!
屏幕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个力道十足的巴掌,狠狠砸在了迟宇脸上,把他打得头晕脑胀,几乎要站立不住了!
沈昼却像看不见一样,施施然收回手机,微微颔首,像是避开什么路障一般,绕过迟宇往门内走去。
两人交谈的场景,自然也落入了旁人眼里。
大概是迟宇脸上的表情太精彩,激起了围观人的好奇,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迟家二爷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还以为他和沈家少爷很熟呢,人家一进门他就去拦了。”
“害,迟家正经的家主都不敢说跟沈家人多熟,他算什么?”
“他不是迟家二爷吗?再怎么说也算是正经的迟家人吧?”
先前说话的人嗤笑了一声,端着香槟斜睨着那人:“一看你就是不常在这个圈子里混的。”
问问题的人脸上一哂:“是是,我前些年一直在国外开展业务,最近两年才回国……听你这意思,迟家这个二爷有猫腻?”
“当然,”答话的抬了抬下巴:“迟老爷子年轻时候是当兵的,和老夫人聚少离多,亲儿子就迟之鸿一个,现在这个迟二爷,是迟老爷子后认的。”
“后认的?谁没事认个儿子玩啊?”
“也不是乱认的,迟二爷是迟老爷子弟弟家的孩子,迟家能到今天,主要是靠着迟老爷子,所以除了迟老爷子以外,其余的亲戚都是旁支,在迟家没什么话语权的。”
“迟老爷子的弟弟,也是个爱玩的主,没少借着迟老爷子的势折腾,临了了倒是有点良心不安,想把自己儿子交托给哥哥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