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失笑：“现在我算是相信那个洗髓丸真的是你做的了……拍卖会那边给你分了不少钱吧？说话这么财大气粗。”
“是呀是呀，”迟哆哆得意地抬起了小下巴：“这只是个开始，说不定以后我会比沈哥哥更有钱呢！”
沈昼没有打破小姑娘的幻想：“这次就不用你付钱了，你帮了行动组这么大的忙，行动组都没有给你付什么报酬，我就替行动组感谢一下你吧。”
大概是之前买药都缺钱的境况，让迟哆哆活生生变成了一个小财奴，听说这算是行动组的报酬，小姑娘顿时惊喜地眨了眨眼：“真的吗？”
能白嫖的东西，谁愿意花钱呀？
等这块地买下来了，花钱的地方还很多，而且新的门人衣食住行也需要花钱，尤其是方回，从小爹不疼妈不爱的，现在有了自己这个师父，肯定是要对他加倍宠爱，让他切实感受到被师父和门派呵护的感觉。
沈昼点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叫人去办了，如果顺利的话，大概一周左右就能把手续办下来……如果你想做调整，或者重新装修，也是都可以的，我的秘书会全程帮着安排。”
迟哆哆不由得有些羡慕：“有个秘书真好呀，能做好多事情呢。”
沈昼想了想：“如果以后你用着顺手，直接让他跟着你也可以的。”
小姑娘虽然很早熟，但是在人情世故上面并不太通，有一个秘书跟着她，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另一边正在兢兢业业替老板工作的秘书并不知道，自己三言两语就要被老板安排到小姑娘身边了。
……
另一边，方回住处的小巷子里。
少年绕了两圈，也没找到什么值得拿的东西，最后只收拾了一两件贴身的衣物，放在破旧的布袋里装好，就准备出发去往姚奚所在的那个村子了。
然而他刚关上房门，药师就匆匆赶来了。
方回看向一脸焦急的中年男人，表情波澜不惊。
药师走到门口，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刚刚才接到消息，您要离开了吗？”
方回一脸淡漠地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要离开了，你们日后都不用再找我。”
“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药师急得出了一身冷汗：“您可是我们的会长啊……”
方回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男人：“我不知道什么会长，从现在开始，我只是师父的徒弟。”
他的确无父无母，也的确从小穷困潦倒，但他却并不是没有野心的。
了解到自己的才能之后，他就一直在暗中笼络人手，从开始的几人同行，到后来逐渐成立了组织，举办每年一次的大会，从大会里挑选待宰的肥羊，然后通过拍卖的方式敛财……
方回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他也没想当什么好人。
但是面对迟哆哆，他却本能地想把自己的这一面隐藏起来。
他很清楚，人都会对弱者带着怜悯的，他从前最讨厌别人怜悯自己，可现在却想方设法想求得一个人的垂怜。
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那么珍视自己的人，如果被那个人知道，自己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怜，她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
方回无法想象那个场景。
所以他宁愿丢掉这个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也要追随迟哆哆，从头开始。
药师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家会长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再跟拍卖会扯上任何关系。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对了，突然灵光一闪：“会长，你想想，你那么在乎你说的那个师父，那未来他如果遇到了什么事，你单凭自己，能及时帮上忙吗？”
方回脚步瞬间变缓了。
药师立刻再接再厉地道：“您想想，现在整个A国乃至整个世界，有谁像我们组织有这么大的药材关系网？有谁能联络起各方的人脉？这都是资源，就算你不需要了，你的师父也需要啊！”
“做人做事都要未雨绸缪，这一点还是您教给我们的，”药师高声道：“您就算是为了师父，也要继续经营下去啊！您放心，只要您一天不愿意暴露，我们中不会有任何人出卖您！”
方回安静地思索了很久，最后默默点了点头：“那就暂且按你说的做，副会长先代替我的职务，最近你们先不要有什么举动了，之前准备好的拍卖也都取消，我们只做最基础的交易平台，剩下的我要想一想再决定。”
少年肯留下来当会长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药师还哪敢有什么别的要求？
他连连点头答应，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圈子里人人好奇人人艳羡的拍卖会会长的身份，却被自家会长弃若敝履。
药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用“师父有可能会需要”这个理由去极力争取，会长真的会毫不留情地抛弃掉拍卖会这个堪比印钞机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