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把三人从上到下浇了个透心凉。
“皇兄!”
哨卫的水刚倒下去,外面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周相虞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听见这个称呼是什么时候了。
他站起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但是最先看到的不是那个朝他跑过来的娇俏少女。
而是她身后一脸漠然的夏绾。
“皇兄,我可想死你了!”
周飞絮一头扎进周相虞怀里。
周相虞却满脸欣喜的迎向夏绾。
“绾绾,你怎么也来了?”
但是突然想到院子里还有三个裸男,周相虞解下身上斗篷,毫不犹豫的盖在夏绾脑袋上。
夏绾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一个斗篷就盖在脑袋上挡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她脚下就是台阶,因为看不见,脚下一滑,就这么向前摔去。
周相虞顾不得其他,推开周飞絮上去稳稳接住了夏绾下坠的身体。
夏绾想摘掉脑袋上的斗篷,周相虞一把按住,同时吩咐身后的哨卫:“先把人带下去。”
等到人被带走他这才拿掉她头上的斗篷关切的问:“没摔着吧?”
夏绾抿唇假笑:“谢谢啊,你不扶我,我肯定摔死了。”
周相虞扶她站稳,这才把目光放在周飞絮身上:“你怎么来了?”
周飞絮不满的道:“皇兄,我可是你亲妹妹,咱们这么多年不见,我去抱你你竟然推开我!”
周相虞解释:“事发突然,你也不先派人来说一声,我没来得及准备。”
周飞絮噘着嘴,哼声道:“你只顾着嫂嫂,担心嫂嫂看到不该看的,那怎么不想想我,我还没招驸马,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你不会自己闭上眼睛吗?”
“那嫂嫂也可以闭上眼睛啊,再说了你们都已经成亲了,嫂嫂肯定都见过了,可我不一样啊!”
周相虞侧目看了眼夏绾。
夏绾也扭头看着他,但在接触到她视线的瞬间,周相虞立马移开视线。
他清清嗓子,岔开话题:“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从小娇生惯养的,能适应这边的气候吗?”
周飞絮抱着夏绾的手臂嘿嘿傻笑:“你不知道,父皇知道你还活着有多开心,我跟父皇说很多年没见过你了很想你,父皇便同意让我来找你了。”
“你看,我还帮你把嫂嫂带出来了,你还不快感谢我?”
相比于周飞絮见到周相虞的热情,周相虞的态度就显得十分疏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夏绾察觉周相虞的情绪有些不对。
兄妹分开多年,或许有什么东西早就变的不如从前了。
不过周相虞还是招待了周飞絮。
只不过三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周飞絮一直在劝他:“皇兄,你还是跟我回京去吧,你不知道父皇因为想你头发都白了。”
但周相虞并不买账:“父皇年纪大了,头发白也是正常的。”
“但是父皇真的很想你啊,我不止一次的看见父皇因为想你以泪洗面呢。”
“我记得我多年前还在宫里的时候父皇就有沙眼流泪的毛病,这么多年了还没治好?”
周飞絮不不高兴道:“皇兄,你变了,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要反驳我?”
周相虞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如果你来只是来劝我回去的话大可不必,绾绾还是戴罪之身,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除非父皇赦免,否则我是不会回京的。”
“那好办啊,我们带着嫂嫂一起回京,到时候我去求父皇赦免嫂嫂,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周飞絮看向夏绾:“你觉得呢嫂嫂?”
夏绾又把皮球踢给周相虞:“这当然还是要看殿下的意思。”
周相虞与她对视,目光沉沉:“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周飞絮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个夏绾还真是个妖精,居然能让她皇兄为了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蓬莱这种苦寒之地!
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分开他们!
到了晚上,夏绾突然想到被她关在木屋的陆殷。
已经有两天没去给他送饭了,这家伙不会饿死吧?
雪豹也该饿了,万一他饿急眼了把陆殷给吃了……
想到这儿,夏绾问周相虞要了一匹马就直奔木屋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周飞絮就从听雪嘴里得到消息。
“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偷偷出去,肯定有事,你找个人跟上去看看。”
听雪见报仇有望,兴奋道:“是,奴婢这就去。”
夏绾匆匆赶到木屋,屋内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动静,她点燃桌上的蜡烛,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