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凉皇朝的医术讲究的是传承,若没有师傅领进门,想要摸到精通医术的门槛儿,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她要怎么找到一个合适的师长学医,这可真是……令人为难!
沈惊语为难之际,老大夫也在打量着沈惊语。
他虽然几乎晕厥,但也并非全无知觉。
这个女子方才进来处置自己病情的时候,态度无比果断,是个行医的好苗子。
多少原本有些天分的医者,在真正行医的时候都是毁在了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上。
徐氏的医术若是再不找个传承,便再没有指望了!这个女娃子虽然相貌不好,但正是合适的人选。
徐大夫一狠心便开了口:“你可愿跟着我一起学医……”
沈惊语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徐大夫。
徐大夫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门口忽然响起一道令人厌恶的虚伪声音:“徐老大夫,小弟今日上门,怎么没看见你啊?”
这声音有点耳熟。
沈惊语还没来得及想起对方到底是谁,徐大夫的脸色已经狠狠一沉。
随即一把折扇挑起门帘,智和堂掌柜穿着簇新绸缎长袍的身影走进后院。
看着一身狼狈尘土的徐老大夫,他脸上浮现一抹讥笑,拿腔捏调地道:“祥和堂都已经倒闭了,亏得徐老大夫还守着这么个破地方不肯走!我要是你啊,我早就卖掉铺面回到乡下去了……”
沈惊语看见智和堂掌柜的模样顿时了然,原来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看上去,他和徐老大夫之间也颇有恩怨呢!
徐老大夫看见智和堂掌柜的模样,顿时大怒:“钱乐康,你想方设法挤垮了我的店,如今还有脸来?”
“我怎么就没脸来了?”智和堂掌柜钱乐康哂笑道,“开店么,适者生存才是常理!你的店本来就不行,垮了怎么还要怪我?”
虽然沈惊语不知道钱乐康和徐老大夫之间的恩怨龃龉,但光听这话就够不要脸的了。
果然,徐老大夫被气得不轻,身子都开始颤抖哆嗦起来:“你,你……”
钱乐康哎哟一声,幸灾乐祸:“老大夫您年纪可不小了,上次我‘不小心’挤垮了您的店面,您就已经大病一场,差点没活过来!若是这次您真气得一病不起,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徐大夫不善言辞,被气得发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钱乐康又笑眯眯地道:“其实徐老大夫,您何必非要跟我计较这些?您也知道,我的目的不过是向您索要一份并不重要的药方罢了!您不如将药方交给我,咱们和和气气的相处不好吗?”
一番连消带打,堵得徐大夫气恼无比,却又说不出话来,良久良久才憋出一句:“你……药方是我家传,你休想拿走!”
钱乐康冷笑道:“徐老大夫,谁不知道您的医术厉害得很?您交出这个药方,自己还有许多剩下的药方呢,何必跟我积极爱哦这个。”
沈惊语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地道:“哎哟,这不是那条刚才强夺了我桑黄的狗么?徐大夫您有没有听见狗叫,汪汪汪的可真难听!”
钱乐康原本全副心思都放在徐老大夫身上,这会儿沈惊语一开口,他才注意到原来这里还有个人。
他脸色狠狠一沉:“是你?”
“对,是我!”沈惊语冷笑,“钱乐康,你刚才从我那里抢走的桑黄品质可还好啊?”
“你!”
钱乐康大怒。
他阴沉着脸色瞪着沈惊语:“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用了伎俩让桑黄迅速腐坏的!”
沈惊语撇撇嘴,按照他方才的话原样怼了回去:“开药铺么,适者生存才是正理!你连桑黄是不是要腐坏了都认不出来,还从我手里强抢了桑黄过去,现在桑黄出了事儿倒是想起来怪我了?真不要脸!”
徐大夫怔愣片刻,忍不住笑了。
沈惊语这三言两语,已经让他猜到,方才钱乐康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大夫的笑脸,更是让钱乐康恼怒得不行。
“你的桑黄腐烂,还损坏了我的药材!”钱乐康阴沉地瞪着沈惊语,“你必须要赔我一笔钱,否则此事无法善了。”
这话说得就好像她若是忍气吞声赔了钱,这件事就能善了一样!沈惊语语气不屑:“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将桑黄给你,是你自己非要明抢!再说你智和堂那么大的药铺,我怎么知道你那些腐烂的桑黄到底是不是我的?”
“你……哼!”
钱乐康思忖片刻,发现事情的确如此。
他的确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沈惊语的桑黄出了问题,这一次就算闹到县衙,他也讨不到好处去。
不过他和县衙里的某位班头交好,沈惊语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迟早他要让这个乡村野妇付出代价!
“好,好得很!你给我记住,这个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