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雪娇到底是年轻,虽然哭得不像样子,却还是鲜花嫩柳一样的明媚。
这女子,可比老皮老肉的苏婆子要强多了!
苏老汉深深望了迟雪娇一眼,咂咂嘴,回头进了屋。
一抹不太正经的念头,自此在他心头扎了根。
迟雪娇强撑着熬了半宿,好不容易将熬出了好几锅凉茶。
苏婆子这会儿才肯出来,凑过来尝了一口,顿时大怒给了迟雪娇一巴掌:“你个败家玩意儿!”
迟雪娇耳朵里嗡嗡响,睁大了眼睛好悬没哭出来:“苏大娘,你,你怎么打人?”
“废话!你还不知道我为啥要打你?”苏婆子叉着腰,模样像只战斗鸡,“他贺家的凉茶两文钱一壶,我苏家自然要比她卖得再便宜些,才好卖出去!偏偏就你会逞能,还要往凉茶里放这么金贵的糖,我不打你打谁?”
迟雪娇哇地哭了出来,满腹委屈:“我,我没放糖啊!”
“你放屁!”苏婆子不由分说拉住迟雪娇的头发,又是几个耳刮子扇过去,“我让你狡辩,让你狡辩!”
苏婆子在苏老汉面前跟个鹌鹑似的,但在迟雪娇这样的小姑娘面前,十分能抖威风。
迟雪娇被扇了个头昏脑涨。
她嘴角被掴破了,脸颊红肿,要不是扶着墙,险些栽到旁边的大锅里。
苏老汉假惺惺出来打圆场:“好了!老婆子,我看见迟家丫头没往凉茶里放糖,你就别再跟她过不去了。”
苏婆子一听这话,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低了头。
只是细想了想,她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头:“不能啊!你咋看见的?”
“咳咳!”苏老汉一窘,尴尬咳嗽。
他怎么好意思说实话,他总不能直接跟苏婆子说,他是扒着窗户偷窥迟雪娇那时候看见的吧?
见苏婆子仍然满脸疑窦地看着自己,苏老汉恼羞成怒,一个大脖溜子冲着苏婆子后颈拍了上去。
“你这婆娘,问那么多干什么!这是什么要紧的事,耽误做凉茶卖凉茶了?”
苏婆子被打得一个趔趄,狗吃屎趴在地上。
她呆愣了下,一下子拉扯着衣襟大哭大嚎起来。
“作孽啊,夭寿啊!你为了这么点事就出手打我,你是要遭报应的你……”
迟雪娇看得一愣一愣的。
毕竟迟家也算家风清白,迟家夫妇不说举案齐眉也是互相敬重,什么时候让她看见过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苏老汉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苏婆子头发上:“老汉打婆娘,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想让我打,你就给我滚出苏家,我从此再不碰你一个手指头。”
“你!你……”
苏婆子顿时就蔫了。
她在苏家熬了一辈子,如今二儿子入赘给银楼掌柜,自己又拿到了迟雪娇偷来的凉茶配方,日子好不容易才有了熬出头的指望。
这时候让她离开苏家,她怎么肯?
苏婆子无可奈何,只能把一肚子气撒到迟雪娇身上,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扭头走了。
迟雪娇松了口气,娇弱弱地屈膝:“多谢苏老伯仗义执言。”
苏老汉一双贼溜溜老鼠般的眼睛,在迟雪娇胸腹之间打着转转:“嘿嘿,迟家丫头客气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迟雪娇一个激灵,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她勉强冲苏老汉笑了笑,回过头去继续熬煮凉茶。
等熬煮完了凉茶,天也就蒙蒙亮了。
昨夜苏婆子特地去了迟家一趟,说是让迟雪娇为她做点针线活。
若非如此,迟雪娇又怎么可能彻夜离开家里,来到苏家做帮工。
如今,总算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
苏婆子两眼微微发红,熬了一宿,她这会儿自然也是累得不轻。
不过,只要想想自己能将沈惊语踩在脚下,凉茶生意压她一头的场景,苏婆子便忍不住得意地冷笑起来。
她已经巴不得想要看着,沈氏那小娼妇亏光了本钱、在家里嚎哭不止的情景了!
此时,沈惊语家里。
沈惊语天不亮便起身,从地窖里颇为费劲地提出了好几桶凉茶。
她昨儿晚上就已经熬好了凉茶,一早就将凉茶放在地窖里。
这样放置一宿的凉茶虽不说像井水里湃过的一样冰凉清爽,但喝了仍是能让人猛地一抖擞。
沈惊语提出凉茶,先拿革囊给贺宴城灌了一壶。
贺宴城一出门,便看见沈惊语手上拿着他平日用的水囊:“沈惊语,你这是?”
贺宴城的声音还带着点困劲儿。
沈惊语快手快脚整理好了革囊,回头冲贺宴城笑道:“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贺宴城的声音仍是有些困意:“倒也不算早,再过一会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