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皱眉:“有这么严重?”
贺宴城告诉她:“平常时候或许没有这么严重,但现在是旱灾,大凉国最怕灾民吃不饱穿不暖,因为只要稍一不慎,便有可能造成揭竿而起、云集响应的情况,在这个节骨眼上,按察使一举一动就算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沈惊语疑惑:“既然这么严重,那就不应该传出来啊,这是谁传出来的?”
贺宴城没说话,只是沉沉地看了沈惊语一眼。
沈惊语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她问的这是什么蠢话?说来她根本就不需要在这里胡乱揣测,只要等东窗事发之后将这件事去仔细盘问杨玉轩一番,接下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沈惊语笑道:“还是夫君聪明。”
贺宴城轻咳了声,有点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不过是寻常推测罢了,算不上聪明。”
沈惊语心情好,笑吟吟地逗他:“既然夫君说自己不算聪明,那就是说,我连不够聪明都算不上了?”
贺宴城呛了呛:“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沈惊语笑道:“可是,刚才夫君那么快就想到的东西,我却花了好长时间才想明白,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这些吗?”
贺宴城忽然很认真地看着她:“你不蠢笨,在我眼里,你是个很好的女子。”
沈惊语一愣。
贺宴城自己也觉得,这话着实有点让人尴尬,回头咳嗽一声:“咳,所以,以后你莫要这般说话了。”
沈惊语讪讪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贺宴城没再看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向窗户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惊语趁机默默出了门,没再回头看贺宴城。
出了门,她才感觉没那么尴尬。
有些话只有当作调侃的时候说出来,听着才有趣而好笑,只是一旦认真……这话,就不好笑了。
想想刚才贺宴城的话语,沈惊语忍不住叹气,没想到堂堂大将军骨子里居然这么古板。
这样一来,以后自己怎么抱他大腿?阿谀谄媚看来是不成了,她是不是要想个更好的方式才行?
沈惊语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里睡下。
沈惊语睡得还不错,但另一个房间里,贺宴城睡得却有点不安生。
最近一段时间,沈惊语对他的种种夸赞一起涌现在眼前,贺宴城忍不住想,沈惊语,她是不是真对自己有了好感?
若是真的,那倒也……
等等!贺宴城想着想着忽然一惊,他想这个做什么?他本就不该多想,只该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上工。
贺宴城强行闭上眼睛,想要立刻入眠,最终却在床上烙了半晌烧饼。
次日一早,梁栋是最先起床的。
他心思单纯,心里没装事儿,即使昨儿被杨大奎为难也没放在心上。
梁栋一出门便傻乐呵着冲贺宴城的房间道了声好,声振屋瓦:“将军,您早!”
贺宴城在房间里,瞬间睁开眼睛。
他大步来到门外,皱着眉头道:“我说过,在这里不要叫我将军,我已经不是将军。”
梁栋愣了下,点点头:“哦哦。”
贺宴城顿了顿,沉声道:“我知道你是积习难改,但这样的称呼已经不合时宜,你私下里叫我两声也就算了,若是被外人听去……这,是要惹麻烦的。”
梁栋吭哧吭哧挠挠脑袋:“这,这旁边有人吗?我记得隔壁那个酸书生已经搬走了啊。”
沈惊语也被梁栋给惊醒了。
她打着哈欠出来,一出门就听见梁栋的话,懒洋洋地告诉梁栋:“他又搬回来了。”
梁栋一听,顿时就懵了。
他沉默了半天,忐忑不安地小声问沈惊语:“这,嫂子,我是不是给将军惹祸了?”
沈惊语摇摇头:“那倒不至于,只是以后你小心点,别在这里乱说话就成。”
梁栋自是诺诺应了。
此时贺星和贺月牙听见动静,也都揉着眼睛起床了。
沈惊语给二人打好水让他们洗漱,贺宴城自是去为一家子和梁栋做饭。
此时隔壁的丰长明和杨玉轩两人还没睡醒,只有杨玉轩睡得不实,梦里隐约听见了“将军”两个字而已。
“将军?哼……穷乡僻壤,有什么将军?”杨玉轩嘀咕着挠挠侧脸,一翻身又睡了,“要不是我还想知道点什么,我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贺家院里,一顿早餐很快做完。
贺宴城将早餐做得色香味俱全,丰盛无比,桌上有几个提前卤好的鸡蛋,还有一些个用了不少油煎的糖饼,咬一口,红糖半融化的流淌在馅心里,甜进人心里去。
梁栋一吃糖饼,便被这滋味迷住了,瞪大眼睛:“好香,好香!将……不,贺大哥,这糖饼当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