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看向一旁,发现韩翠花手里拎着个筐,正往这边走过来。
看见沈惊语,韩翠花慌忙龇牙一乐:“沈娘子,俺给你送山货来啦!今儿铁牛上山打猎,打到了两只野鸡子,你拿去!这野鸡子不管是炖蘑菇还是炖萝卜,都可香咧。”
沈惊语摸摸下巴:“是你把先前种麦苗的事情,告诉给了丰书生的?”
“这,这有啥不对的吗?”韩翠花一愣,有点慌了手脚,小声嘀咕道,“原先只是说不能把靠山村的消息告诉给农山村的人,可是这丰书生他也不是农山村的人啊……”
沈惊语的脸黑了黑。
这韩翠花还真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脑完全不带拐弯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就连苏里正都看不出来丰长明心思不纯,更何况是韩翠花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女人呢。
沈惊语叹了口气:“往后再有这种事,谁都别告诉就是了,谁知道他要了这些消息是做什么用的。”
韩翠花连忙点头:“是是,我明白了。”
丰长明在旁边听着,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开口:“沈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一心为了天下百姓,才过来问你法子到底是什么,你不告诉我就罢了,何苦明里暗里嘲讽我?”
沈惊语心里呵呵,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丰长明心里难道没数吗。
跟这种厚脸皮的人说话,就不需要太多道理。
沈惊语索性再次直接拿了扫帚过来,往丰长明脚底下扫。
一阵鸡飞狗跳后,丰长明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沈惊语撇撇嘴,撂下了扫帚。
韩翠花目瞪口呆了一阵儿,把两只野鸡塞给沈惊语:“沈娘子,这是我男人说要给你的。”
沈惊语点点头:“回去帮我多谢他。”
“哎!”韩翠花咬咬牙,又坚定地道了声,“沈娘子你放心吧!下次靠山村要是再有什么事,我绝不往外说。”
沈惊语有些哭笑不得:“行,我知道了。”
韩翠花走了。
桑婉儿远远看了丰长明那边的房子一眼,皱了皱眉:“惊语,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丰长明了。”
丰长明这个人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让人觉得厌恶。
虽然他一口一个要为天下苍生请命,但他眼里全是算计,这份算计太过露骨,跟他的言辞大相径庭,让人听在耳里,只觉得他虚伪无比。
沈惊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这样的人,还被咱村里人当成文曲星下凡供起来,你说他配吗?所以啊,阿朗可得好好读书才行,要我说,阿朗可比这姓丰的强太多了。”
桑婉儿用力点头:“那是!”
沈惊语拉着桑婉儿进门,两人一个带贺星贺月牙玩儿,另一个就在桌边做刺绣。
隔壁,丰长明正和杨玉轩坐在一起。
丰长明神色愤懑:“我说了不少好话,那贱人却还是不肯把麦苗增产的法子告诉我。”
“这个法子,咱们一定要得到才行!”杨玉轩满脸阴沉,“若不是我偶然听说西北村里有催促麦苗增长的法子,我也不会费心特地来这里一趟。”
丰长明皱着眉头问:“这个办法,当真有这么重要?”
杨玉轩点头:“那是当然!长明兄,你要知道,民以食为天!当今的皇上是个仁君,他自然在乎子民吃饱饭的事情,若是咱们二人联手将这个法子献上去,以后定然平步青云呐。”
平步青云……丰长明一听这四个字,周身便暖洋洋的仿佛喝了一杯热酒,一时间甚至有些飘飘然。
只是即便如此,丰长明还是有些疑惑:“只是杨兄,你怎么就知道,咱们会是第一个献上这麦苗增产法子的人呢?”
杨玉轩嘿嘿冷笑一声:“那自然还得托我亲戚的福!他就在县衙里,最是清楚本县的大老爷到底有没有动过要立刻将这个法子送给圣人的念头。”
当下,丰长明便听得再无疑虑。
“好!杨兄放心,我定能从沈氏嘴里掏出一句实话来,到时候你我一起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得了杨玉轩交的底,丰长明越发的踌躇满志,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穿着紫绯色的官袍,腰悬金鱼袋上朝的模样。
当下,他就和杨玉轩一起商量起了,到底该怎么想办法把沈惊语的麦苗增产法给套出来。
隔壁,沈惊语教会了两个孩子十以内的加减法后,也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经过上次的大鱼大肉,桑婉儿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跟沈惊语一起吃饭,愣是要回去给桑朗炊晚饭。
沈惊语见状也就没留她,坐在外头等贺宴城回来。
贺宴城今日回来的时间稍晚,模样虽然是疲惫了几分,但看上去和平时倒是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