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苏老汉咳嗽一声,他对沈惊语多少有点忌惮和防备,并不会直接拿沈惊语的话当真,“沈娘子,你还听说什么了没有?”
沈惊语点点头:“听说倒是听说了一些,都是从镇上长青楼跑堂小伙计的嘴里听来的。”
“长青楼?”苏婆子唏嘘,酸溜溜地盯着沈惊语,“那不是老贵老贵的酒家了吗,你还吃得起那么尊贵的地方?”
沈惊语微微一笑,不着痕迹把话题拉回薛嬷嬷身上:“薛氏来自京城,她当然是吃得起的。”
“也是!”苏婆子更酸了,一脸愤懑地哼了声,“一个伺候人的老婆子,她凭啥吃这么好的东西?真是平白糟践了。”
苏老汉转着俩浑浊的老眼珠子,满脸算计地点头:“那沈娘子可否说说,薛氏到底说了些什么?”
沈惊语沉吟片刻:“我说了,你信吗?”
苏老汉满口答应:“信,自然是信的。”
信是不可能信的,至少不可能立刻就信。
苏老汉打算去镇上打听打听,看看那薛氏是不是真说了这样的话来。
好歹他也是苏里正的嫡亲兄弟,要是拉下这张老脸去问宋家那汉子能不能不要钱的搭车,怕也不难吧?
沈惊语一看苏老汉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所想的到底是什么。
她微微一笑,胜券在握。
别管苏老汉到底在想什么,这其实都不要紧,反正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快就会让苏老汉没有那个心思去查证了。
“其实——”沈惊语深吸了口气,盯着苏老汉缓缓道,“薛氏,她打听到了苏二郎的事情。”
“你说什么?”
苏老汉这脸色顿时就变了。
苏婆子却满脸的不屑:“我家二郎咋啦?哼,我家二郎有出息得很,现在都是银楼二掌柜了呢。”
“其实我也觉得苏二郎出息得很,但……”沈惊语唱作俱佳地叹了口气,“薛氏说,苏二郎是个赘婿!”
苏婆子不懂,还在嚷嚷:“赘婿,赘婿又咋的啦?只要能吃好喝好,别说什么赘婿不赘婿的,就算……”
“够了!”苏老汉青筋暴跳,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苏婆子吓了一跳,畏怯看了苏老汉一眼,蔫蔫的不敢说话了。
苏老汉咬着没剩几颗的牙齿,回头看向沈惊语:“沈娘子,你可没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沈惊语很从容,“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问他们好了。”
“……”
苏老汉涨红了脸,一张树皮一样的老脸上,神情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问,他怎么问?他哪敢问!
要知道赘婿在古代的地位确实低贱,秦始皇征发民夫打仗的时候,最先征的就是商人和赘婿。
在秦法当中,商人和赘婿都一样,地位最为卑微。
到了后世,商人由于普遍比寻常百姓更有钱,地位隐隐上去了不少,可赘婿就不一样了。
要是认真细究起来,赘婿,那是最不被人待见、最让人瞧不起的一群人!
苏二郎从来没想过背叛冯美娘,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性格忠厚老实、和父母不一样,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知道权衡利弊。
“好个薛婆子,这老贱人……”苏老汉都顾不上装忠厚了,咬牙切齿地道,“他是故意要往咱心窝子上捅刀啊!”
沈惊语不动声色地火上浇油:“她素来就是这样的人,我还不晓得么?要不,我都嫁到了靠山村,她为何还要跟着我过来,非要让我不得安宁才行。”
“对,她就是这么个人!”苏老汉这会儿已经信了沈惊语的话,或者说不信也没办法,“那沈娘子你说说,咱现在该咋办?”
沈惊语微微一笑:“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塞钱给镇上的店小二,让他少说几句这样的话,至于镇上其他的流言,就得交给美娘和苏二郎自己去办了。”
苏婆子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这倒也行,二郎是个有法子的。”
苏二郎有法子,他能有什么法子?沈惊语不以为然,刚要再点拨苏婆子几句,苏老汉忽然吼了一声:“你懂啥?”
苏婆子吓得一激灵:“你,你这是干啥?”
“二郎在这件事里发挥不了多大用处!”还是苏老汉想得明白,咬着牙道,“要解决这件事,恐怕还是得让咱儿媳妇来。”
苏婆子不服地嘀咕:“她一个妇道人家,她懂啥?”
苏老汉冷哼:“你懂什么!儿媳妇背后就是冯家,冯家有钱有势,又是地头蛇,他们一出手谁还敢招惹。”
苏婆子不说话了。
她明显不服,眼珠子滴溜溜的。
沈惊语眯了眯眼,现在倒是敲打一下苏婆子,让他们都知道冯美娘厉害之处的好时机。
“苏大娘,我有句话想问问你。”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