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语又拉着桑婉儿好好关照了一番,尤其是特地叮嘱她今日要早睡,这才放心地目送桑婉儿往家去。
等桑婉儿走后,沈惊语想想方才她的话语,又忍不住失笑。
贺宴城担心她?这怎么可能,虽说她和贺宴城最近关系确实不错,但也远不到那个地步。
一切,都不过是桑婉儿的错觉罢了!
说来桑婉儿这丫头也有二十上下了,跟她自己差不多大,不但没出嫁还连个婚约都没有,放在大凉国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姑娘。
听闻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媒人上门为她相看过,只是要么桑婉儿自己不喜欢,要么便是对方嫌贫爱富,嫌弃桑婉儿有个拖油瓶的弟弟,后来渐渐的也就没人再上过门了。
眼下桑朗不过是个秀才,地位不够,还不能让人对桑婉儿另眼相待,但等他当上举人就不一样了,若是桑朗真能成举人,到时候桑婉儿这个举人长姐的地位,说不上还能往上抬一抬。
真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也不知道当初那些看不起桑家姐弟的人,可曾想过桑婉儿以后会扶持着桑朗,两人一起走上他们爬都爬不到的位置上去。
沈惊语心下感慨,去空间里琢磨肉干存放和取出,该怎么做才能不在路上让人发现自己空间存在的问题了。
至于贺宴城么……
沈惊语眯了眯眼,她心里多少也知道贺宴城对她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有心悦她一点,但她从来都不觉得贺宴城会心悦她很多。
用时下最流行的一句话来说,贺宴城最爱的人不是她,而是大凉国。
只是贺宴城为官的时候不够聪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没能帮到凉国黎庶百姓多少,反倒是帮了凉国最顶层那些食利者不少忙。
自然了,这也是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拥有的思维误区,不足为奇,她也不会责怪贺宴城的不聪明。
只是……
现在是她自觉和贺宴城没什么关系,才会如此不计较,可有朝一日她要是真的跟贺宴城像对正儿八经的夫妻一样好好过日子了,她又怎么能不计较呢。
说来说去,她和贺宴城的关系,还是得取决于贺宴城的心态。
都是心态问题!
沈惊语唏嘘一声,摇摇头。
她将一部分水分都烘得差不多,干巴柴咀嚼都费劲,却也是最容易保存的肉干拿出来收在包袱里,又拿了不少同样干巴巴的饼子出来,如此,一路上的粮食便齐全了。
至于蔬菜水果……算了,没有蔬菜水果就先忍着,大不了临走之前好好吃上一顿就是。
反正路上也就两天时间,怕什么呢。
沈惊语想好了对策,出门去找贺宴城。
看见贺宴城,沈惊语张嘴就是:“贺宴城,你可有水囊?”
“水囊?”贺宴城微怔,有些不解,“这东西都是出远门用的,你又不出远门,要水囊做什么。”
沈惊语笑道:“谁说我不出远门了?我要去府城一趟。”
“府城?”贺宴城眉头皱得更紧,片刻后随即明白,“噢,想来你是要去跟桑家那小儿府试的。”
沈惊语夸奖贺宴城:“夫君聪明,一点就透。”
贺宴城高兴了片刻,随即皱了皱眉:“哪有娘子用这样的语气来夸赞夫君的。”
这让不知道的人听见,非得以为他是沈惊语的小辈不成,全然没有一点他们这个夫妻身份该有的亲近。
沈惊语噗嗤一笑:“怎么就没有了,我不就是?”
贺宴城拧眉,有点纠结:“话不是这么说的……”
沈惊语压根就不在乎这个话题:“夫君,你有几个水囊,能借我几个不?”
“……我只有一个水囊。”贺宴城攒眉,不得已只能硬生生跳过了最在意的话题,“来到靠山村之后,我的职责一直是修筑城墙的民夫,这个职责不需要长途跋涉,我自然也没有多少水囊。”
“原来如此。”沈惊语摸摸下巴,自言自语,“这么说来,我倒是得多去买几个水囊才行。”
贺宴城顿了顿:“你若是要去买,就去赵铁柱那里买吧,一般的猎户家总有点硝皮子、处理畜生下水的手艺,这东西一般都是牲畜吹泡做的,也不是什么新鲜金贵的东西。”
“吹泡……”
沈惊语听得脸色变了变,吹泡不就是膀胱吗?想想自己要喝盛在动物膀胱里的水,沈惊语一阵反胃。
贺宴城站在旁边,看见沈惊语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转念想想,沈惊语又淡定了。
区区膀胱算什么,她还吃过猪大肠呢!什么葫芦头,什么冒肥肠,还有卤肉,她不都吃得香喷喷的?只要洗刷干净,就没问题!
沈惊语咳嗽一声,淡定地看向贺宴城:“多谢夫君提醒,我这就去赵猎户家看看。”
说着,沈惊语扭头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