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很是郁闷,叉着腰:“我被人撵出京城,在外头开店的时候倒是顺顺当当,从来都没遇见过这种货色!怎么一回到京城,就有了这些,这些……唉!”
郝掌柜仰天长叹一声。
沈惊语忍着笑安慰郝掌柜:“没事的郝掌柜,好歹咱还回京城了呢。”
“也是!”郝掌柜打起精神,左右看了看,“东青酒楼这地皮确实不错,里头装潢也算好的,我打算就拿这个酒楼直接开个新酒楼,连装潢都不用换了,还能省一笔钱。”
沈惊语笑道:“郝掌柜都回京城接管整个郝家了还要省下这样一笔钱,也是勤俭持家了。”
郝掌柜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两声:“咳咳!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该省省该花花嘛,勤俭乃是齐家之道。”
沈惊语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郝掌柜一边念叨着,一边把沈惊语送出门:“京城这地界要生存其实不容易,一个是得有过硬的招牌手艺,另一个是得把店小二的本事也做上去……我最近还得忙着盘郝家的账,沈娘子您帮我想想,这家酒店卖什么东西做特色比较好。”
沈惊语点头:“那是自然。”
好歹这家酒楼也有她自己的干股呢,这事儿她当然得管。
沈惊语一路出了门。
出门后,沈惊语看看外头天色,忽然问了一声:“郝掌柜,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今天啊?”郝掌柜告诉沈惊语,“七月初六了,眼看着就秋高气爽了。”
“七月六啊。”
沈惊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七月六,是原身母亲的忌日。
虽说原身不是个好的,但她对这个生她养她的娘还有点感情,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每年都要带足了东西去给亲娘上坟。
如今原身是不在了,既然回到了京城,那这事儿自然就是她沈惊语给担起来了。
沈惊语拍拍胸口,默默想,受人恩惠,承人因果。
既然她接受了原身这具身子,那她自然也会去原身母亲说一说,她现在用这具身体过得很好,不必为她担忧。
不过嘛……
沈惊语沉吟一下,又觉得,或许原身这会儿已经回到了母亲身边,安安静静地当她的小女娃去了也说不定。
人生下来都是纯白无瑕的,要不是因为原身的后娘苗氏一个劲儿娇惯、撺掇,原身也不会被养得这么的歪。
沈惊语叹了口气,买了点香烛纸钱和贡品,按照原身的记忆前往西郊上坟。
来到原主亲娘的坟前,沈惊语点燃香烛,烧起了纸钱。
“我现在过得挺好,您也不用担心。”沈惊语一边烧纸一边念叨,“您还是走得太早了,但凡您能走晚点,她也不至于被人这么欺负……不过现在也算好了,现在有我在,我帮她顾好这一辈子的事情,您放心就是了。”
沈惊语说着说着笑了笑,继续把烧纸一张张放下去。
火舌舔舐着黄表纸,一点点把纸钱焚烧殆尽。
沈惊语点了两根香,在原身母亲的坟前插好,行了个礼就要起身。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呢,就听见背后传来惊疑不定的声音:“老爷你看,那,那是不是……”
嗯?什么动静。
沈惊语回头,发现一个打扮入时,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挽着个大肚子中年男人的手,满脸震惊地站在那里。
沈惊语眯了眯眼。
这女子和中年男人穿着打扮都很富贵,即使不用多看,她也知道这人肯定是她那便宜后娘,苗氏。
至于另一个?那就更不用问了,肯定是原身那不管事、活着跟死了也没有区别的亲爹,沈巨富。
沈惊语对认回沈家没有任何兴趣,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暂时还没打算掺和进沈家那点围绕着钱财的恩怨情仇里。
沈巨富盯着沈惊语的脸,惊疑不定:“你,你是?”
沈惊语翻了个白眼:“我谁也不是,你认错人了!让开。”
“不可能!”沈巨富大吼出声,“你和京娘长得有八分相似,你是惊语,对不对!”
嘶……
沈惊语咧了咧嘴,摸摸脸。
真没想到,她居然还自带跟原身亲娘长得相像的这个负面特征来着。
这倒也不怪她,毕竟原身亲娘生下她没多久就死了,这事儿谁能猜到啊。
既然被认出来了,沈惊语索性也就不否认了,开始摆烂:“啊对,我就是沈惊语,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你……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沈巨富看着沈惊语,表情多少有点复杂。
他对这个女儿确实厌弃,但就算再厌弃,她到底也是他沈巨富的女儿!嫡亲女儿。
一时间,沈巨富很想问问沈惊语,她过得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