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一点,沈惊语多少松了口气。
如今清流势大,她并不要求顺天府尹能做到独善其身、主动跟清流撇开关系,甚至是偏向于她,只要他能做到不明显偏心于清流,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好事。
一路来到顺天府,沈惊语被一群衙役带着,体验了一路行人异样的眼神。
对此,沈惊语表示不痛不痒。
进了顺天府正堂,沈惊语隔了老远便看见沈巨富和苗氏两口子。
另一边,沈巨富夫妇也看见了沈惊语。
苗氏看见沈惊语被一群人押着,眼里浮现得意的光。
沈惊语冷冷地看了苗氏一眼,没说话。
沈巨富摸摸胡子,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惊语,你这是何必呢!忤逆父母,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沈惊语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沈巨富,“……”
被亲女儿当众这样看着,沈巨富多少觉得丢脸。
他脸色猛地一沉,冷冷地道:“惊语,你瞧瞧你自己,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沈惊语淡淡道:“你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奇了怪了,先前沈巨富眼睁睁看着她被苗氏算计、嫁给还是罪人的贺宴城都能一声不吭,现在倒是和她玩起了什么父女情深的勾当?他就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沈巨富脸上挂不住,回头对顺天府尹控诉:“大人,您也看见了!草民句句是真,不敢有一句胡言乱语,这个逆女,我们家是确实管不了了。”
顺天府尹皱了皱眉。
他回过头打量一下沈惊语,多少对她的态度有点不满意。
大凉以孝治天下,就算爹妈有千般万般的不是,为人子女的也得孝顺才行!可偏偏这个沈惊语却不停。
沈惊语淡定地看着顺天府尹:“大人,一面之词不可轻信,您要不要听听,这件事在我这里是个什么说法?”
“你说,你有什么好说的?”苗氏急赤白脸地抢白沈惊语,“你对我们不孝本就是事实。”
顺天府尹声音沉了沉:“既然如此,沈氏,你说吧。”
苗氏瞪大了眼睛:“大人!”
“大胆!”顺天府尹回头怒斥苗氏,“公堂之上不可咆哮,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官判案指手画脚?你是顺天府尹,还是本官是顺天府尹?”
苗氏一慌,身子顿时就晃了晃。
沈巨富看情况不好,赶紧压着苗氏跪下了:“蠢妇,还不快给大人认错!”
顺天府尹分明能直接叫苗氏起来,却冷眼看着她磕了几个头才肯开口:“够了,起来吧。”
苗氏哭哭啼啼地站起来,也不敢再多嘴了。
早在这妇人一进门的时候顺天府尹就看出来了,她一身小妾的做派,表面上维护着沈惊语,实际上话里话外却时不时就要暗暗指责沈惊语几句,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惹人厌烦!
这样的人,还配做当家主母?也是沈巨富脑子糊涂了。
顺天府尹在心底将沈巨富狠狠唾弃了一番,绷着脸冷冷地道:“沈氏,你说吧。”
“是。”
沈惊语点点头,将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身是个蠢的,不知道苗氏在背后做了多少坏事。
但沈惊语身为旁观者,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洞若观火,她心里对这些全部一清二楚。
故而沈惊语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苗氏做过的那些事情给揭发了出来。
苗氏听着沈惊语的话,脸色数次变化,最终忍不住嘤嘤啜泣:“大人,不是这样的!民妇没有做过,这个小丫头她没有真凭实据啊。”
顺天府尹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苗氏说得很对,虽说按照常理沈惊语说得肯定是对的,可他确实没法这么判!因为,他没有证据。
“我没有真凭实据,你有吗?”沈惊语淡定地回头看着苗氏,“你口口声声说我对你忤逆不孝,你有证据么?”
沈巨富清了清嗓子,开口:“要证据,怎么没有?你回到京城之后对我们看都不看,这就是证据。”
沈惊语听笑了:“未嫁从父,既嫁从夫,这不是三从四德么?我是沈家嫁出去的女儿,不回沈家才是正常,要是我时不时就回沈家一趟,那我不就是瞧不上夫家,或者想从夫家拿钱拿物回去塞给娘家的人了?”
顺天府尹在旁边点头:“嗯,这话倒也有理。”
沈巨富皱紧了眉头,冷冷地看着沈惊语。
沈惊语也不怕,同样是冷冷看着他。
顺天府尹严厉地看着沈巨富:“沈巨富,若是你和你娘子只有这些证据,那本官看这个案子不判也罢!没什么好说的。”
“大人,请您稍等!”沈巨富忽然开口,“草民有证据。”
顺天府尹沉声问:“你有什么证据?”
沈巨富跪下磕了个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