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子近几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今年更是将许氏集团的事情脱手了一半交给许言琛处理,年龄到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许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做到现在这一步,每一代人的维持都十分不易。想老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和许言琛那般意气风发。
许家老宅的院子是中式的,一块平坦的草坪上放置着躺椅,旁边一颗白玉兰树,白玉兰树上挂着几个鸟笼。草坪隔着一汪池塘,池塘内锦鲤养的十分肥硕,在池塘游走。池塘旁边有假山和凉亭,格外有老时代的风格。
许老爷子半躺在躺椅上,冬日下午的阳光格外舒服,他微眯着眼睛,听到脚步声,老人睁开眼,看到了给他放毯子的林沐。
“乔姨在忙。”林沐道。
她说完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躺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椅子旁边还有石桌,石桌上放置了些茶水糕点,林沐给老爷子倒了杯茶。
即使到了冬天,院子里的植被依然翠绿盎然,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新鲜气息。旁边白玉兰树上挂着的鸟笼里,漂亮的鸟儿时不时叫几声,婉转动听。
林沐坐下的时候,许老爷子并没有制止,两人就这样坐在院子里,相安无事,倒也自在。到最后,老爷子先挑起了话头。
“你爸爸当年是许氏集团最有能力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人,可惜心术不正。不然,你和言琛的事情,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以前的事情,来来回回说了很多遍,他也懒得多说,只说了当时的一些情境。林镇还是有些能力的,要是当年不出走,在许氏集团内这么多年也应该能做到董事的位置。不过他人心太独,不愿意屈居人下,贪心得很,而且没有义气,选择在许氏集团最艰难的时候离开。
这点没得洗,林镇确实是这样的人,林沐也不想给他辩解。其实林镇现在这样朝不保夕,也是以前作孽的反噬,拿了别人的,迟早都要吐出来。
林沐不关心这个,她捏着茶杯,茶杯是瓷白色的,上面绣着金线白,格外精致。林沐问道“您现在还是想让我离开许言琛吗?”
“不了。”老爷子回答,“言琛从小到大没有跟我张嘴要过什么,你是
许言琛从来不会抵触他参与他的事情,他的意见他也向来惟命是从,是个很乖顺的孙子。一开始老爷子以为他是为了收回林家才和林沐结婚,但后来看他这么固执,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许言琛从公司回来的时候,林沐和老爷子已经在茶厅里下棋了。林沐脑子很活泛,教起来不笨拙,一下午的时间,竟也能和他对弈几局。
两个人端坐在棋盘两侧,虽不怎么交流,但气氛还算融洽。许言琛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林沐回过头,看着他后,眼睛一亮,笑着问道“你过来下棋吗?”
“我看你们下。”许言琛说着,坐在了一边。就这样,原本单人对弈,变成了夫妻俩和老爷子的对弈。
一下午的时间,有输有赢,也没人在乎。
在许家老宅待到下午四点,两人告别老爷子。许言琛去了公司,而林沐去了一趟咖啡厅,去核对一下上个季度的账目。
等账目核对完,林沐打车去了许氏集团。许言琛工作已经忙完,两人一起驱车回家。
傍晚五点,沿海公路上的风也湿冷了起来,天边一轮斜阳落在海天交界处,将交界线都染上了金色。
海边的夕阳还是挺美的,林沐让许言琛停下两人看落日。而许言琛开着车,将车开上了山。到了山坡上以后,打开车门下车,抬眸远眺,夕阳刚刚接触着海面。
天边晚霞弥漫,被染成金红色,将整个大地都覆盖上了一层温柔。山顶风大,寒风刮过带着海边的潮气,林沐却没觉得冷,只看着落日,心旷神怡。
两人在车下看了一会儿,许言琛怕林沐冷,两人上了车。将寒风阻隔在外,隔着前车窗玻璃,夕阳渐渐落下,最后留了一条金色的小尾巴。
林沐和许言琛说,夕阳的小尾巴像是一根燃烧的火柴。许言琛听着她的话,笑了起来。
“我朋友说我是灰姑娘,有继母,有继妹,还生活在阁楼,然后遇到了你,把我拯救出水深火热的原生家庭。”林沐想起以前陈仪说的话,和许言琛说道。
刚才在车下的时候,她鼻头冻得有些红,眼睛却更明亮了,像是覆盖着一层清水,盈亮清澈。
“你是么?”许言琛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不是。”林沐笑起来,她说“我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我擦燃了火柴对老天说,我想要离开林家,我想要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想要一套容身之所,更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老天答应了,然后就把你送过来了。”
许言琛淡淡的笑了起来,眼底蕴着他特有的温柔,漆黑的眸子像是清亮月光下的湖泊,平静却柔和。
林沐安安静静地心动着,车内有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她靠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