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于婧怔了一下,难道她表现的还不够坚定?
父亲不需要她说什么,从她脸上就能看出来答案,抬手按了按肩颈,仰着脖子看前方。
“既然真要离婚,这么拖着对你也不利,快刀斩乱麻吧。”
先前父亲一直不表态,程于婧心里还是没有底的,虽说婚姻是人生大事,应该由自己做主,可当时也是父辈说下的这桩婚姻,如今父亲松口,程于婧不由得松口气。
听父亲又问:“今后有什么打算?”
程于婧回答的简单明了:“赚钱,赚钱,还是赚钱。”
父亲听罢苦笑起来,捏了捏眉骨,“想赚钱是好事,不过也不能只知道赚钱。你姐就是个女强人,已经够让我头痛了。”
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总要规划一下以后的人生大事……”
程于婧抿嘴一笑,“人生大事嘛,您指望我和姐姐不如催程阳,我看他比较有戏。”
“他?”提起来程阳,父亲更头痛,“我倒希望他干点正事,别情啊爱啊的,让你妈和我整天担惊受怕。”
程于婧挑眉,“您怕什么?”
“怕有天姑娘大着肚子敲咱家门。”
程于婧明白父亲是个好面子的人,故意装糊涂,“那敢情好,稀里糊涂您就可以做爷爷了,有得做总比没得做强。”
父亲扫过来一眼,“你也学程阳气我?”
程于婧嘴上说着不敢不敢,背过身却偷笑起来。
天越来越凉,不知不觉就到了初冬,程于婧已经三年没有在家过冬,那天一气之下搬出来,自然还有好些衣服没拿。
衣服她倒是不心疼,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只是还有几个适合这季节背的包,价值不菲,还是得取回来。
这天周一,她估摸着牧之远肯定在公司,便驱车回了两人的婚房。
家里冷冷清清的,她进门喊了几声阿姨,没有人回应。
再踏入这里心境不同,家里没人,她有种私闯民宅的感觉。
敲了敲客卧房门,以为阿姨在房间休息,推开门一瞧,里面东西整整齐齐,床铺都掀了,沙发上搭了防尘布,落了一层细灰。
程于婧一时摸不清状况。
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主卧,里面摆设还如同她在这住的时候,没什么大变动。
只是桌子上男士用品多了,衣橱内男主人的衣服也多了。
还真是讽刺呢。
她在这的时候,牧之远把这当旅馆。
她走了,人家安安生生住起来了。
程于婧进了衣帽间,把心心念念的两个包拿上就准备出门,一想,来都来了,再拿几件自己的东西吧。
于是又装了两件冬装,走到梳妆台拿首饰,翻找首饰盒时,被一个东西晃了眼。
这东西不是别的,就是程于婧的婚戒。
她想也没想便收入囊中。
一直到晚上,牧之远的电话打过来,刚一接通就问:“你白天来过?”
程于婧正在搭配明天上班的衣服,挑挑拣拣已经在梳妆镜前站了磨蹭了半个小时,接电话的时候,刚搭配好衣服和首饰,扔到卧室的沙发上。
“去拿了一些东西,过几天我空了,让程阳跟我一块过去,该拿的都拿走,以后就不过去打扰了。”
牧之远回到家,洗了澡去衣帽间拿睡衣的时候,看到钟点阿姨叠放好的衣服有些凌乱,就猜到了,当时不能确定,又去了首饰台。
事实证明他还是很了解程于婧的,主要他也明白,珠宝首饰一直都是女人的最爱。
就算有一天这男人招人烦了,完全不影响对男人所送奢侈品的喜爱。
“戒指也拿走了?”
“对啊,”程于婧伸了个懒腰,“你不是也同意我拿去换了。”
牧之远其实还有一丝希冀,程于婧那天说的话不过是故意气他,没想到她又提这个事。
立马就来气。
“就不值得你留作纪念?”
程于婧怔了一下,“纪念什么?”
“你我。”牧之远垂下眼眸,提醒她,“好歹夫妻一场。”
提到这个程于婧就忽然笑了,笑声甜甜的,酥酥的,明明让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却异常绝情——
“牧之远,我跟你最没什么好纪念的,就是这场婚姻。如果是我最近接你电话给了你什么错觉的话,那我道歉,以后绝对改。”
“你记住一句话,我程于婧的人生从来没有遗憾可言,但凡我有遗憾,我都会不择手段的抓住。”
说罢,程于婧就挂了。
牧之远站在卧室的阳台,捏着手机静默了许久才缓过来神。
程于婧方才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牧之远的心窝,他有些怕她。
不是怕她这个人,是怕她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