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吼过后,陆家主左右一看,见旁边有圆凳,于是抄起来就要去砸柳尘。
“老岳父,你这是干什么!”眼瞅着陆家主举着圆凳冲过来,柳尘也赶紧跳起来喊道。
陆家主一听柳尘这么称呼他,更是怒从心起,“小崽子!留你不得!”
“爹!快住手!他是王爷!”
眼瞅着父亲手里的凳子就要砸过去,娇奴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大声制止道。
陆家主当即一愣,接着一脸错愕的回头看向娇奴,“他……是王爷?”
“是王爷。”娇奴肯定道。
之后等房里的灯彻底亮起,陆家主再仔细一看,床边只穿条短裤坐着的,可不就是卸了装扮的柳尘!
“王爷?”陆家主大惊失色,“罪民不是有意惊驾!还请王爷宽恕!”
“行了,你先到门外候着,奴儿帮我更衣。”柳尘无奈一笑,接着挥手吩咐道。
“是!”陆家主闻言赶紧退了出去。
等柳尘收拾好以后。
随即重招陆家主进屋,“坐吧。”
“是。”陆家主恭敬坐下。
“晚上没吃东西,也有点饿了,奴儿你叫丫鬟备些酒菜,顺便也陪我和老岳父喝两杯吧。”柳尘待陆家主坐定,这才又对着娇奴吩咐道。
奴儿点点头,随即交代了下去。
“女儿,你看你太不像话了,王爷到访,怎能不提前告知?”
陆家主埋怨的看着娇奴,说道。
“老岳父勿怪,没提前告知,是我的意思。”柳尘笑了笑,说道:“既然现在话已经说开,那我就不跟老岳父绕弯子了,一句话,我是来收拾那些水盗的。”
此言一出,陆家主心念急转。
做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心里很清楚柳尘这是在给他机会!
不然也不会直接说出来了。
想及此,陆家主立刻表明态度,“王爷放心,凡有需要,陆家上下必定肝脑涂地,为王爷之事竭尽全力!”
“肝脑涂地倒不用,我现在只需要两样东西,第一,与水盗勾结的官员名单,第二,水寨的具体位置,以及所有水盗当家的情报。”
柳尘摆了摆手,说道。
陆家主一听,脸上却不禁露出犹豫之色。
一旁的娇奴见状,则急忙提醒道:“爹,你要明白,如今是王爷亲自插手此事,那就没有谁能包庇任何人了。”
陆家主沉默片刻,说道:“不,女儿你误会了,为父倒不是想包庇谁,而是因为这中间也确实有一些无辜之人。”
“何出此言?”柳尘不置可否的问道。
陆家主叹了口气,答道:“其实关于漕运,官府利用手续之名,沿途设站,勒索商船,是众所周知的事。”
“也正因为这样,才逼的一些人不得不沦为水盗,利用一些非常手段,迫使官府妥协,继而减少商船的损失。”
柳尘听后,却忍不住嗤笑道:“这倒是好笑的很了,老岳父说帮商船减少了损失,这话岂不是很可笑?”
“须知这笔钱,原本就是不该出的,凭什么少了就是对的?”
“这就好比有人抢你的钱,抢一万贯,你给不起,换另一帮人抢五千贯,你反而感恩戴德,凭什么?”
“官府有错,纠之即可,民纠不了,可上告朝廷,总有能制裁他们的人。”
“可为何至今无人将此事上达天听?而是任由水盗做大?”
“那些被迫交钱的商船,真的只是因为惧怕官府而不敢上告?恐怕不止吧!凭区区官府那点人,手上亦无兵权可用,他们拿什么挡那些上告之人?”
“说白了,无非就是那些水盗一直在充当官府的打手,沿途阻拦上告之人,依靠官匪勾结,继而掩盖真相!”
“所以,官不对,盗亦不正!什么迫不得已?要真是为国为民,那为什么不依靠影响力去上报朝廷整顿此事?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利益而已?”
“现如今,子民是本王的子民,天下是本王的天下!换个形式玩官匪勾结,欺负我的子民,还要我觉得他们大仁大义?”
“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一席话,说的陆家主振聋发聩,半晌不敢反驳。
柳尘见他不言语,于是继续说道:“今夜本王之所以提前坦白身份,主要也是看在娇奴的面子上,给老岳父一个机会。”
“本王也不妨直说,这帮水盗,本王办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若老岳父想在这件事上玩人情世故,想帮助一些跟老岳父交好之人,那可就别怪本王六亲不认了。”
陆家主擦了擦冷汗,“王爷误会了,老夫并未与那些水盗有勾连。”
听了这话,别说柳尘,就连一旁坐着的娇奴都不相信,“爹,自家人不会害你,跟王爷之间,就没必要说那些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