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肯定想不到我的底线就是酒厂必须死。或者说,我的底线是那几个混进来的小卧底的死活。
一把手贝尔摩德三把手琴酒到最后没一个忠心的全是二五仔,等到最后朗姆把自己的眼罩一摘说不许动我是警察。
这也太有乐子了。
你说对吧,boss。
为了敷衍她的行动,我甚至还刻意表演出了生气的样子——虽然肯定骗不过这位千面魔女就是了。
不过能打发她去干点别的,我并没有多费心思的表演也算没白费。
我没喝她开的酒,只是坐到吧台边的椅子上,在她不赞同的目光中打起火机点了根烟。
“boss希望我们能和天元达成新的合作。”我看着面前浮起的雾气,漫不经心的对贝尔摩德传达boss的指令。
贝尔摩德托着脸,一副为难的样子,语气里的为难就要溢出来:“可是亲爱的Gin啊,我们这种普通人,”她伸手点点她自己,再点点我,“可没办法威胁魔法师啊。”
我算是看明白了,说白了这人就是不想干活呗。
“不用多麻烦。”我感受着烟气冲进肺部的辛辣,“我只是需要你抛出‘有人在暗杀咒术高层’这个信息而已。”
散布虚假信息,在人与人之间种下怀疑的种子,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你作为情报贩子,一定能做到的,对吗。”我挑挑眉毛,故意挑起了尾音。
贝尔摩德含情脉脉的看了我一阵,见我跟个木头似的,始终没有半点反应,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好啊,不过,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看啊,免费的情报商这不就上套了?以后但凡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直接甩锅给贝尔摩德就行。
我压下心中喜悦,带上帽子,起身离席:“那么,boss的命令传达到了。我走了。”
贝尔摩德没有问我更多,只是端着她那杯贝Vermonth,静静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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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有时候会觉得,面前的“琴酒”是个没有情绪的假人。
她知道,在boss漫长的生活中,很大一部分对活着的期望是他的关于长生和永生的实验。
可那个有望延长他生命的实验进行到现在为止,只出现了琴酒和她两个“半成品”。他们不会受到时间的干涉,能保持自己最完美的状态。
直到他们的细胞彻底失去活力,人体迅速衰老,死去。
但是,这项技术只能作用于少年人,同时还伴随了一些后遗症,并不能让垂垂老矣的boss真正重新焕发生命的活力。
那个人在大多数时间总是显得沉稳,安定。但偶尔,他会暴怒,将自己对死亡的恐惧转化成释放在琴酒和她身上的怒火。
可琴酒的矛盾点就在这里。
贝尔摩德清楚的感觉到。琴酒一开始就知道,那些任务是boss为了泄愤发给他们的,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她在之前也为此感到愤怒,暴怒,又无可奈何。离开了组织,天下之大,再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但他琴酒没有不满——不知道是不是藏的太好,甚至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会挡灾一般接下本来属于她的任务。
他仿佛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他对任务状况的所有变化,无论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的变化都了如指掌,永远能够做出对任务进度来说最正确的选择——哪怕自己会受重伤。
还记得有一次,任务意外失败,琴酒仿佛预知到失败一样,不仅迅速做了后续的扫尾安排,更是一个人深入敌营,强行把她捞了回来。
之后,琴酒半个月没出现。
后来,她从专供他俩的队医那里了解到,琴酒当时但凡晚回来半个小时,他的命就会丢在那里,骨头断了四五根,严重失血。
医生们根本不知道琴酒是怎活着回来的。
即使如此,贝尔摩德也无法从他身上也感受到任何情绪。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平静,沉默,才是他的常态。
后来,她甚至抱着“想要惹怒琴酒”的想法,在他面前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让他真正生气。
哪怕琴酒看上去怒容满面,下一秒就能掏枪。
贝尔摩德无比清楚。她知道那是演的。她可是国际巨星啊!难道有人比她更懂表演,更懂如何揣摩人心思吗?
在她看来,琴酒像是行走在人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