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乘风和仲衍,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这些问题。如今面对想谋害我的人,所有人都劝我我顾全大局,不要乱想,然后劝我同他白头偕老。天下最可笑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疏图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便用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拉住了由颐的一只手,由颐抬头看着疏图,也回握住疏图的手,深切的眼神让疏图突然有些慌乱起来,便慢慢把手挣脱了出来。
两人沉默下来,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疏图本想开口说个笑话,没想到由颐突然看着疏图问道:“那日你为何会奋不顾身救我?”
疏图被由颐盯得有些发慌,慌忙回答道:“看到危险去救人也是人之常情吧,当时正好在你身边罢了。”
由颐大笑道:“看来我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虽然由颐是尽力与平日一般大大咧咧地说笑着,但疏图隐隐觉得她的笑声中有一丝平日没有的紧张和不确定感,但疏图也不敢太确定,也只是假装爽朗地回答道:“当然啊,你是公主啊,这还用说吗?”
一丝绯红浮现在由颐充满笑意的脸上,由颐依旧盯着疏图的眼睛看了看,坐近了一些,一字一句道:“可是因为喜欢我?”
疏图一时大骇,脑中嗡地一声,突然一片空白,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眼前由颐的脸变得十分恍惚起来。“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这样?”疏图心里这么想着,拼命想把自己拉回来。
疏图涨红了脸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能挤出一个字来。由颐一直盯着疏图的神色,忍不住笑道:“不用激动得话都不会说了吧。你就说是或否,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由颐虽然笑着,但眼神却是急切地看着疏图,很显然是希望疏图能够给自己一些回应。疏图嘴巴张了张,虚弱地低声说道:“我又笨又弱又胆小,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只是一个西境小国来的侍子,家世连上邑的一个贵公子都比不上,浑身上下一无是处,宋公子与我简直是云泥之别。公主怕是又来捉弄我了。”
由颐依旧不依不饶道:“你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只问你,你喜欢我吗?”
疏图停了片刻,便咬牙说道:“公主是太子的长姐,也是我的长姐,我自然喜欢长姐一般的公主。”
由颐脸上的笑意渐渐僵住了,在盯着疏图的眼睛沉吟片刻后,由颐突然大笑着拍着疏图的大腿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还说那么多,你不会误以为我问的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吧?”
疏图先是一愣,随即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哪里敢往那方面去想。”
由颐笑道:“好啦不逗你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最近忙大婚的事情,恐怕没空来看你了。”
疏图拼命地点了点头:“公主别忘了带走玉簪。”
由颐紧紧握着玉簪:“自然是要带走的。”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迅速走了出去。
由颐再没有来图南居了,关于由颐的婚事,关于宋自牧和辛妙人,行云不时从乘风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带给疏图,但也算不上什么好的消息,由颐和宋自牧的大婚依旧在立春后的二月初十举行,从表面上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也许就是陛下与宋家辛家达成的一些默契,只是这暂时的平静背后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旁人自然是无从得知了。
疏图一直在回想由颐那日对自己说的话,一时也有些恍惚由颐到底是逗着玩,还是真的是一场尴尬的表白。疏图从内心希望是前者,这样的话,日后再与由颐相见,亦不会尴尬。
疏图有些讨厌起自己的假身份来,无论如何,由颐是拿自己当男子看待的,这便是误会的根源。若自己真的是疏图王子该有多好,或许同这上邑的大多数贵公子们一样,也会情不自禁喜欢上由颐吧,但偏偏是个假扮的王子。
疏图突然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这场噩梦赶紧结束。
皇后让敦临带话过来邀请疏图参加今年过年期间在坤德殿的宴席,还说这是公主大婚前最后一次在坤德殿过年,着众人务必出席。疏图心中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去,若是碰到由颐,会不会很尴尬。但这是皇后的邀请,又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