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图很想去见见轻寒,看看她好不好。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前些时日和仲衍行云一道见她,那时候她心神颇不宁静,对未来忧心忡忡,疏图其实一直都有些担心她。如今母子平安,轻寒也应该放松下来才对。
落霞站在一旁,看着陛下皇后一家人言笑晏晏,神色便稍有些尴尬,便一直没有上前。陛下似乎突然记起自己还带了爱妃过来,便扭过头,朝落霞招招手,示意落霞也上前看看,落霞笑着走上前去看了皇孙两眼,便攀附在陛下胳膊上不肯退下。
这种时候,任谁都会觉得落霞真的太多余了一些。
敦临已经看到了随行内官和宫人中的疏图,但此刻并不是两人能够叙旧的时刻,敦临便远远地朝疏图点了点头,微笑着,疏图也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明白敦临想说一切安好。
一旁的由颐也看到了疏图,神色微微怔了怔,也朝疏图微微点了点头。疏图愣了愣,也朝由颐点了点头,但心中却并不确定,由颐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宋来认罪,疏图无罪释放,谢敬也早早结案,但大家心里都知道,真正的凶手依旧在逍遥法外。即便贵为公主,却也无能为力。
落霞看了疏图一眼,又瞥了由颐一眼,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不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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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陪皇后回天泰宫,落霞一人回到仙霞宫,一路上众人眼见落霞神色,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到了仙霞宫,正好看到西谟在训斥一个宫人,若在平日,落霞肯定不会理会这些事情,但今日,落霞突然无比烦躁地对西谟怒吼道:“滚出去。”
疏图跟在落霞身后,扭头看了西谟一眼,已经有人上前去将西谟推了出去,延宗的动作总是非常迅速的。
疏图心中突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哀,今日是西谟被赶出去,明日就有可能是自己,人无百日好,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
到用晚膳的时候,陛下传来消息,说不过来了,落霞让人打听了一下,原来陛下今晚要留在坤德殿了。
落霞叫了疏图进去,让疏图伺候自己用膳。
疏图心中忐忑不安,但也不敢忤逆,便小心翼翼地给落霞舀酒,落霞没有吃东西,却是一樽接一樽地喝酒,很快就有了些醉意,疏图终于忍不住说道:“仙妃先吃点东西吧。”
落霞看了疏图一眼,将酒樽递过来:“你陪我一起喝。”
疏图婉拒着避开了落霞递过来的酒樽:“臣不能喝酒。”
落霞瞪了疏图一眼,大声呵斥道:“连你也不听我的了吗?”
“喝酒伤身,仙妃这般又是为何呢?”
“我如何,又有谁会在乎吗?你们谁在乎?”落霞恶狠狠地环视了屋内所有人。
“陛下会心疼,我们都会在乎。”旁边一个宫人赶紧说道。
落霞看向旁边三个宫人,宫人们也紧张地直点头。落霞又看向疏图,疏图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落霞大笑道:“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在骗我,我谁都不信。”
落霞说完便起身,但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便摔在一旁,宫人们惊呼着要去扶她,疏图也上前一步扶住落霞,落霞看了疏图一眼,说道:“你如今也怕我对不对?你不再关心我了对不对?”
疏图对宫人们说道:“仙妃喝多了,扶仙妃去休息吧。”
落霞一把推开疏图,大笑道:“我从没有今日这般清醒,你今日也看到了,看看人家一家其乐融融,我算什么?没有一个是真心待我的。”
一个宫人见状赶紧从房间里偷偷溜了出去。
“连你也变心了对不对?”落霞直直地看向疏图。
疏图有些莫名,便看了宫人们一眼,但此刻,没有人敢吱声。
落霞见无人回答,越发大叫道:“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心里都瞧不起我。”
宫人们更不敢吱声了。
落霞突然一把抓住疏图,趴在疏图耳边悄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就是我师父的棋子,我要是不听话,我弟弟就没命啦。”
疏图心中一惊,当然知道落霞是夏侯的棋子,但落霞的弟弟,疏图还是第一次听到。
此刻疏图脑海里隐约浮现出当年那个襁褓里的孩子来。这么说起来,落霞被送到上邑,而她的弟弟就是夏侯手里的人质,令落霞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有贰心。
但轻寒不同,轻寒从小是个孤儿,夏侯没有足够钳制她的东西,所以她能够说离开就离开。
“我好羡慕轻寒,好羡慕她。”落霞抱住疏图,趴在疏图肩上喃喃道。
疏图叹了口气,摸了摸落霞的头,心中颇不是滋味,落霞看似手腕极多心机深沉难以接近,但论起来不过还是个孩子,内心总还是有一些孩子气的。
“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醉话吧。”疏图有些无奈道。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