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衍给乌陌拉了拉肩上快要跌落的毛皮:“如果你还不困的话,同我说说这些年你们在居偌的事情吧。”
“我不困。”乌陌笑道,“不过,何不先讲讲你们的事情?”
“你若想听,我便讲给你听。”
“我想听。”乌陌轻声说道。
关于仲衍的一切,没有自己参与的他的人生中的一切,乌陌都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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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雅睁开眼,惊讶道:“夫人,你们是坐了一夜吗?”
仲衍和乌陌听到声音,扭头看了看苏雅,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微亮,烛火换了几次,还一直亮着,而二人不知不觉竟然坐着说了一夜的话。
无忧也醒了过来,看着二人,惊讶道:“你们,竟然说了一晚上的话?”
仲衍和乌陌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乌陌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亮了。”
无忧和苏雅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颇为奇怪道:“母亲不是不爱说话吗,怎么同伯父这么多话?”
乌陌就觉得自己的心事被人发觉一般,赶紧辩解道:“你伯父与疏图舅父的情义深重,伯父在舅父心目中的位置无可替代,我只是,嗯……”
仲衍看着乌陌的眼睛,轻轻地说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亦是无可替代。”
乌陌怕无忧和苏雅继续往下追问,便赶紧问道:“我们今日往哪里去?”
“南迟,”仲衍说道,“除了与行云在南迟会和,我还想见见卓尔。”
众人吃完早饭便出发了,昨天天色太暗没有特别留意到,今日乌陌才注意到,仲衍带了不少人,只是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都扮作商人,分成了两个商队,一前一后出发了。
看来叶家依旧有自己的亲卫,而且规模应该也并不比从前小。乌陌心里暗暗盘算,或许这些年,叶家一直在继续发展壮大也未可知。
乌陌并没有追问仲衍,这些事情,作为外人,最好是不要打探的好。
乌陌直觉伯淳应该也是安然无恙的:“此前我们没有找到伯淳兄长,他兄长一切可好?”
“他也很好。”仲衍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乌陌放心下来,心中愈发确认了自己关于叶家和敦临的猜想。
离开息衢的时候,乌陌回头看了一眼,想起了娜塔曾经说过的话。如今息衢已经是大雒的地盘,这相当于在北迟的腹地插了一把刀,所以北迟要将居偌夺去,以此对抗大雒。从地理战略而言,这的确是居偌无法回避的潜在威胁。
这样一来,北迟怎么可能放任居偌做大?和亲不过是幌子罢了,北迟根本就不可能支持居偌的。
不知齐归亚是否能真正想明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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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日,众人便抵达了南迟,在客栈安顿下来,无忧和苏雅得知卫国又跟着父亲去居偌王城了,一时有些百无聊赖,只得去街上闲逛去了,乌陌和仲衍也跟在他们后面去南迟城中转了转。
路上,仲衍告知乌陌,说此前伯淳被贬到边关后,因为公事原因与卓尔往来密切,但谨慎起见,伯淳并没有将敦临和仲衍活着的消息告诉过卓尔。
“故而他后来虽然早已知道无忧是皇孙,对兄长也没有吐露过此事。”仲衍说道。
“卓尔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对太子心存感激,一直忠于太子。幸好他远离上邑,否则当年他一定会被当做太子一党而受牵连。”乌陌替卓尔解释道。
“或许应该一开始便告诉他太子还活着的消息。”仲衍说道,“这样说不定我们会早些知道彼此还活着。”
乌陌突然想起从前卓尔说过的话,卓尔劝乌陌支持无忧去为敦临正名,还希望无忧能继承大统。卓尔若是知道敦临还活着,这个愿望,应该会更强烈吧。
乌陌不知该不该将这样的事情告知仲衍,原本此前乌陌决定帮无忧一起为敦临正名,甚至去争夺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但如今得知敦临还活着,而且这么多年隐姓埋名没有做任何事情,那是否意味着,敦临已经放弃了?若他已经放弃,无忧是否还有为他一争的必要?又或者,敦临是否希望无忧去争一争?毕竟他才是无忧的父亲啊。
还有,仲衍和敦临又是怎么打算的,他们是否安于如今的隐居生活?是否甘愿一生这般过下去?还是,在准备自己的复仇大计?
乌陌很想问问仲衍,但又不知该如何问起,生怕搅乱了仲衍原本平和的心绪,就如同当初卓尔的一番话,便是搅乱了自己平和的心绪一般。
不知不觉来到城外,乌陌看着居偌的方向,虽然一眼望去,只有无尽的旷野,但乌陌的眼里还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虽然王兄做了一些事情我无法苟同,但我们还是兄妹,他也是为了居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