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陌突然就醒了过来,此时天微光,乌陌披衣起床,拉开门,一股鬘华的花香便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雀跃。
乌陌抬头看了看对面,那是敦临的房间,旁边是仲衍的房间,他们应该都还没有起床。
这么多年警惕地生活,也习惯了晚上无法安睡,早上早早起床,如今突然来到这与世隔绝的鬘华谷,再无任何烦扰之事,乌陌一时还是有些不习惯。
听得一声轻微的脚步声,乌陌赶紧扭头去看,竟是敦临开门出来了。乌陌慌了一下,敦临看到乌陌似乎也颇为惊讶,两人都愣了一下。
敦临看着乌陌的神色很是疑惑道:“你是?”
乌陌赶紧行礼,试着解释道:“我是乌陌,疏图的长姐,昨日便来了。”
敦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赶紧说道:“对,我倒是忘了,抱歉。”
敦临此时说话的神色和声音,一如从前那般温柔仁爱,恍惚间乌陌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夺目的少年。
敦临说完便朝乌陌走了过来,乌陌这才留意到敦临走路竟然是一瘸一拐的,这一定是当年的腿伤留下的后遗症。
乌陌鼻子一酸,强忍住眼泪,赶紧上前再次行礼:“乌陌见过太子。”
敦临一把拉住乌陌道:“使不得,该是我同你和疏图、行云来这个大礼,谢谢你们为无忧付出的一切。”
乌陌起身,敦临打量了一下乌陌道:“仔细看看,你和疏图还是有些像的,一如当年我同长姐一般。”
乌陌强笑道:“听疏图说过很多次,他一直挂念着太子,挂念大家。”
“我早已不是太子了,日后你随众人叫我公子,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便可,这样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乌陌便应下了,问道:“公子这么早准备去哪里?”
“我想先去看看无忧。”敦临说道。
乌陌想上前扶住敦临,想了想,怕多有不妥,便还是站住了。敦临似乎也意识到了乌陌的迟疑和拘束,便说道:“你是无忧的母亲,是我挚友的长姐,亦是我们夫妻的恩人,日后便是一家人,相处不必太拘泥。”
乌陌有些尴尬地应下了。
敦临便往无忧的房间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
“很久没听到他与人说这么多话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乌陌扭头一看,仲衍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乌陌说道:“你也起这么早吗?”
“这么多年习惯了。”
迟疑片刻,乌陌但还是将话题说回来:“太子他,比起昨天似乎精神好了一些。”
“时好时坏,但总是很痛苦,始终无法从往事中走出来。”仲衍幽幽地说道。
“但我见他说起无忧,似乎开心了许多。”
“是,我也希望无忧的出现,能让他重拾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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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惜之、清晏、仲衍和思勉去忙叶家大大小小的事务,慎行、越儿、无忧、苏雅去学堂,家里便只有乌陌和敦临了。
乌陌百无聊赖,因为此前惜之让乌陌多多照顾敦临,故而乌陌也试着去同敦临聊天。起初敦临似乎并不是很愿意多交流,乌陌也不想勉为其难,但依旧每日去与敦临说几句,哪怕是说说无忧小时的事情,渐渐地敦临也接受了乌陌一道住在东苑的现实,话也渐渐多了一些。
过了几日,越儿他们学堂放假,仲衍和思勉自然是一早便出去忙了,慎行要帮惜之家族的事务管理,无所事事的便只有越儿和无忧苏雅了。
越儿便问乌陌这几日都逛了哪里,乌陌说就在附近转了转,越儿便提议带着乌陌在远一些的后山转转,无忧和苏雅也要跟着,乌陌说道:“那你留下父亲一人在这里吗?”
“父亲不愿意出去。”无忧说道,“我以前叫过的。”
乌陌还是让无忧去敲了敦临的房门,进去片刻无忧一脸沮丧地出来说道:“说了他不愿出来的,还非要我去说。”
乌陌想了想,走进敦临的房间,敦临见乌陌进来说道:“你们去玩吧,我腿脚不便,就不同你们一道了。”
“我们一直就在附近走动,还没去过后山呢,公子便勉为其难给我们介绍一下吧,若你走不动了,让无忧和苏雅扶着你,无忧可强壮了。”
无忧从乌陌身后探出头来:“我的确很强壮的。”
越儿也从外面跳进来道:“好不容易放我和无忧苏雅一天假,叔父你就同我们一道出去吧,再晚一点天都黑了,明日我们又该上学,母亲又不让我们玩了。”
无忧和苏雅跟在越儿后面使劲点头。
敦临难得地笑了笑。
还没等敦临说话,乌陌对无忧说道:“快去扶你父亲出来,我们走。”
无忧和越儿见状,二话不说,架起敦临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