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一切可还习惯?”惜之问乌陌道。
“一切都很好,”乌陌点点头赶紧说道:“只是看整个谷中所有人都各司其所,只有我整日无所事事,没能帮上忙,觉得颇为愧疚。”
惜之笑道:“你们怎么是无所事事呢?你每日都在照顾三弟,开导他,陪伴他,这难道不是重要之事吗?”
乌陌哑然失笑。
惜之拉乌陌坐下来,沉默片刻后说道:“想必你也知道的,当年之事后三弟性情大变,如今少与人亲近。但你来之后,他心情好了不少,人也开朗了许多,大家都能看到他的变化,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居功,一切都是公子自己的调整。”
“我不知道三弟对未来是怎样的打算,他还非常年轻,未来还有很漫长的人生,我不想看他消沉,郁郁而终。轻寒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他这般模样。”
“自然。”
“所以他需要抛开过往,重新开始生活。无忧回来后,他已经有些变化,但还是不够。”
乌陌疑惑地看着惜之,不知道惜之想表达什么。
“我觉得,他身边需要有爱人,给予他重新开始的勇气和支持,待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或许就能激起他对生活的勇气和斗志了。”
乌陌虽然有些吃惊惜之会同自己说这样的话,但也明白惜之为敦临时时在打算,也有些感动,便赶紧说道:“公子为人仁慈矜贵,文韬武略,又重情重义,年轻时是上邑世家女子最倾慕的人,只要他愿意放下,重新开始,应该不难找到相爱之人。”
惜之笑了笑,拉住乌陌的手说道:“有你这话这就好。我且问你,你对三弟心思如何?”
乌陌心中一惊,终于彻底明白了惜之的用意,绕了那么大一圈,原来是这个意思。
乌陌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尴尬地笑道:“大嫂说笑了,公子是无忧的父亲,又是疏图的挚友,我对他,自然是跟家人一般的情感。”
“你是无忧的母亲,这么多年,为了无忧你未曾婚嫁。你不觉得,你与三弟之间的姻缘是注定的吗?你若对他无意,又怎能这般精心照顾他们父子?”
“我真的只是将公子看作家人,仅此而已。”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来看,正因为是家人,故而很多事情是水到渠成的。”
乌陌知道多说无益,便起身要告辞离开,看着乌陌的神色,惜之一笑道:“或许是我着急了一些,你一时之间没有想清楚也没关系。但先不要急着拒绝,仔细想想好吗?”
乌陌摇了摇头:“一开始就澄清误会,会更好一点。”
乌陌说完,便同惜之告辞,惜之神色虽错愕,但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乌陌木然地走了出来,想着惜之的话,在门口站了半天,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内心突然变得茫然起来。
“你同大嫂说完了吗?”仲衍突然从一旁出来。
乌陌吓了一跳,看到是仲衍,笑了笑道:“说完了。”
“怎么了?”仲衍看着乌陌的神色,似乎觉察到了乌陌的不悦。
“我没事。”乌陌说道,然后问道,“你今日没事吗?怎么现在都没出门。”
“在等你。”仲衍说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乌陌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
“去了你就知道了。”
“远不远?”
“嗯,有一点远。要到河对岸去。”
乌陌想起前几日与敦临去划船,敦临提到河对岸的事情。鬘华谷中有一条河流经山谷,谷中绝大多数人都住在地势更高一些的西面,东面是孤岛,没有什么人,此前乌陌也从大概想了想那里会有些什么,没想到仲衍特意提到今日会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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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样是一个仆从划船,乌陌和仲衍二人坐在船尾,乌陌突然发现仲衍那边的有了一个莲蓬,乌陌兴奋道:“莲蓬,莲蓬。”
仲衍笑起来,伸手将莲蓬够了过来递给了乌陌,乌陌高兴地接过来剥开,虽然长得并不饱满,但也可以塞塞牙了,乌陌递了几颗给仲衍,仲衍笑着接了过去。
乌陌兴致勃勃地吃着莲蓬,早上的不悦也少了许多。
“大嫂同你说什么,为何出来的时候脸色那般沉重?”仲衍问道。
乌陌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惜之的话说给仲衍听。见乌陌迟疑,仲衍说道:“是与敦临有关吗?”
乌陌看了仲衍一眼,有些吃惊他为何知道,莫非自己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还是所有人都与惜之一样,认为自己与敦临是什么天作之合吗?心里便有了一丝不悦,干脆心一横说道:“大嫂似乎有意撮合我和三公子。”
仲衍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沉默片刻说道:“我竟不知大嫂竟有这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