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出去,陛下有气无力地对乌陌说道:“朕今日多吃了一些仙丹而已,没想到会这般了。”
看来是前功尽弃了,一切又要重新来过了。乌陌有些无奈道:“陛下为何要吃这么多仙丹,草民不是同陛下说,要每日减量吗?”
陛下并没有回答乌陌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朕只是内心烦闷而已。”
“陛下因何事烦闷?”
陛下犹豫了片刻,看向王新:“你说说太史令的事。”
王新似乎颇为诧异:“陛下是想告诉巫医?”
陛下微微点了点头。
王新迟疑片刻,对乌陌说道:“今日一早,太史令来见陛下,说是这几日观星象有变,有长星袭月,白虹贯日,如此上天异象,他也不敢隐瞒,便赶紧来禀告陛下。”
乌陌神色一变。
王新说完,陛下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在场几人又慌乱起来,一旁的王新不断帮陛下拍了拍背,旁边的黄门则是给陛下不断揉着手,陛下气息渐渐平息了一些。
“是朕的灾祸吗?是上天要朕去死吗?”陛下虽是在发怒,语气中却有一丝的惶恐。
屋内所有人都赶紧跪在了地上,乌陌也跟着跪了下来,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太史令这些人,拿着朕的俸禄,却没有任何应对之策。”陛下说道,“他们这是要朕欣然就死啊。”
等缓了一口气,陛下继续说道:“再看看今日来侍疾的这些人,谁不是各怀心事,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能医治朕的巫医,你们忙不迭就要杀了她,你们都在盼着朕早些死。”
“陛下!”王新试图劝慰。
“还有这些御医,巫医说得对,这群庸医,各有阵营,从未真正为朕医治,其心可诛,都死不足惜。”陛下越说越激动起来,“如今他们想除了巫医,那说明巫医有真本事,让他们害怕了。那朕偏偏就要重用巫医,看看他们是不是能一手遮天。”
“故而陛下是想说,不是药的缘故,而是因异象之事气火攻心而昏厥,故而多吃了一些仙丹?”乌陌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新看了一眼陛下,陛下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算是默认了。
乌陌觉得有些可笑又可怖,陛下和身边的人都明知病因在哪里,却没有一个人说实话。陛下若真出什么事,恐怕自己是脱不了干系,要做这个替死鬼了?这才是真正的其心可诛。
“其实陛下不必忧心,天之有彗,以除秽也。草民要恭喜陛下才对。”乌陌不慌不忙地说道。
众人突然都看向乌陌,陛下半信半疑地看着乌陌,方才死一般的脸色,突然有了一丝生气。
“难道这不是萤惑之祸?”陛下依旧迟疑地问道。
“草民恭喜陛下,彗星出,大雒污秽尽除,便是陛下善行仁德感动上苍,很快大雒便嘉瑞臻,福祥至,以受方国。”乌陌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王新讶异地看了乌陌一眼,嘴巴张了张没敢说话,倒是呼抵,赶紧跟着说道:“臣恭喜陛下。”
旁边的几人见状,赶紧跟着高声道:“恭喜陛下。”
陛下神色先是怔了怔,随即高兴地点点头道:“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陛下随即又对王新说道:“其实最近朕感觉现在身体越来越好,巫医说的是,一定是污秽尽除了。太史令说要去祭天谢罪,你安排下去,天一观的祭天仪式照旧,但朕不是去谢罪,朕要去祭祀上苍,感念上苍的恩德,以德行此昭告天下。”
王新忙不迭答应下来,陛下的神色便豁然开朗了。
乌陌平静地命人重新煎药,陛下看了乌陌一眼道:“朕记得你之前说过,不仅是灵丹妙药,阴阳灾异亦是你的本行。”
乌陌也不推辞,便点头称是。
“嘉宁不愧是朕的好妹妹,给朕找了一个好医生。”陛下有些喜出望外。“明日朕去天一观,你也陪朕一道吧。”
乌陌点头称是,王新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诧异,瞥了乌陌一眼,但也赶紧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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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从陛下寝宫退了出来,在门口时,呼抵同乌陌说道:“你为陛下医治,也救了自己。”
乌陌说道:“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个中道理,大人亦是清楚。”
“陛下信任你自然是好,但日后出入也要更小心。”呼抵说着,神色也稍稍有些变化。
乌陌谢过呼抵,顿了顿,同呼抵说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请讲。”
乌陌说道:“为何大人明知陛下因何而病,对所有事情亦心知肚明,却不劝谏陛下不要服用仙丹?”
呼抵停下来看向乌陌,神色中似乎有些惊讶,脸上突然就抽搐了几下:“我不知道巫医的意思,巫医自己出宫多加小心,告辞。”
呼抵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