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公主执意将居偌拱手相让,大王却转手跪向北迟,让居偌到如今亡国的地步。看到居偌的情形,很多人都心生悔意,希望公主能回来主持大局。”
“如今居偌为北迟人控制,要再想拿回来,恐怕要付出更大代价了。”
“北迟人虽是把控了居偌,但居偌人不怕死,只要公主一声令下,我们还是可以和北迟人决一死战的。”
乌陌并没有马上接话,自己心中何尝不想改变居偌的一切,夺回自己的国家。就算暂时将术仑赶出居偌,迟早有一日,他还是会回来。若因此引发术仑对居偌的清洗,对居偌和百姓而言,那便是灭顶之灾。
所以,若是想得到长久安宁,必须要除掉整个北迟的余孽。但以居偌的兵力来对抗北迟,谈何容易。更何况如今居偌的军队在羡次手上,除掉术仑,更像是痴人说梦了。
“公主难道忍心看着居偌和百姓受此等欺辱吗?”见乌陌不语,阿夜有些着急起来。
乌陌想起很多年前去大雒做质子时,在南迟看到因为战争百姓流离失所,最后南迟竟至消失,那时候自己还坚信,居偌和居偌的百姓不会这般境遇。如今看来,居偌的命运恐怕就要同南迟了。这是乌陌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居偌不比大雒和北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邦而已。若想将羡次拉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最大的挑战是,如今整个王城都为术仑控制,他已经实质上取羡次而代之了。某种意义上,居偌早已不复存在。
居偌要对付的,是那个虽然被迫来到居偌,但依旧拥有压倒性武力的北迟。
乌陌不想打无把握之仗。
褚却之是不可能出兵攻打术仑的了,如今剩下的路,要么去找各国借兵,要么联合所有希望反抗的国家,要么去求助大雒,又或者,去刺杀术仑和羡次,这样可以从源头上瓦解一切,为居偌争取一线生机。
“既然我回来了,那就要夺回这一切了。”乌陌看着王城的方向,平静地说道。
------------------------------
乌陌先是秘密见了朝中一些人,很多人原本此前并不支持乌陌,但如今眼见羡次将居偌带到这般境地,便也只得转而支持乌陌。但如今朝中关键位置几乎都换成了北迟人,很多事情的推动变得越发困难起来。
此时,卓尔派的特使也已经抵达居偌,卓尔带信表示会全力支持乌陌,但大雒在南迟加上息衢的守军总共也不过千人,在术仑面前也是杯水车薪。
虽然卓尔已经给朝中写了折子,要求朝廷派兵保护居偌和西境各国安宁。但如今大雒自顾不暇,何时回复也全然不知了。
一日,乌陌带了几个亲卫随从在回住处的路上,突然见到一队北迟士兵迎面过来,身后跟着一群被捆起来连成一串的男女老少,一看就知是居偌的普通百姓。
乌陌的血一下冲到头上,双手不自觉就摸到了腰间的剑上。
几个士兵看到了皆是平民打扮的乌陌几人,眼睛一亮,便朝几人冲了过来。两个随从上前,几个士兵便被放倒在地上。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呆住了。
这几人被拉到乌陌面前,乌陌打量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看上去的领头人大叫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对我们无礼,是活腻了吗?”
“为何要抓人?”乌陌问道。
“西迟百姓每个人都要为国出力,也要上战场保家卫国。”
乌陌看了那些被抓的那些人,心中一阵巨大的悲痛袭来,明明是居偌的无辜百姓,如今却要被北迟人抓去为术仑修城建宫,还冠冕堂皇说成是为西迟国出力。
保家卫国?保卫的是谁的家,谁的国?满足的是谁的欲望?又是为谁在送死?
乌陌看了一下人群,里面还有好几个妇孺儿童,面黄肌瘦的脸上皆是一脸惶恐。
乌陌朝随从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个随从上前,将所有人都解开来,示意他们赶紧离开,但这些百姓有些恐惧地看看被制服的北迟人,神色间都有些迟疑。
乌陌大叫道:“再不跑是要被抓去送死吗?”
“可是,被抓去打仗做苦力,好歹也有口吃的吧。”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小声嗫嚅道。
乌陌愣了愣。
领头之人因为被压着不能动弹,只是神色狰狞地瞪了乌陌几眼道:“看到了吧,他们心甘情愿。”
“你们有不愿意去的可以自行离开。”乌陌大声喝道。
众人都看向乌陌。
一个女人迟疑片刻,赶紧拉起一旁的孩子跑了,其他有几人人见状,也迟疑了一下,跟着四下飞奔而去了。
但还是有一半的人留了下来。
“滚。”乌陌对那几个士兵喝道,“下次要再被我看到你们欺负我居偌百姓,就不会这么放过你们了。”
那几人看了看乌陌,也没敢多逗留,赶紧捡起武器离开,几个百姓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