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陌想了想,对元亨说道:“虽然不知道王爷会如何攻下上邑,但臣以为,王爷方才的提议最佳,臣可以进城找世子,既能兵不血刃,且能最大程度保全父子亲情,亦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元亨的眼神亮了一下。
“何必多此一举。”落霞马上说道,“大局已定,世子如何,天下人又如何,并无意义。”
落霞说完瞥了乌陌一眼,随即继续对元亨说道:“更何况,我并不相信此人,你为何留下此人,实在令人费解。”
乌陌也不与落霞计较,略一思索,便问元亨道:“臣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大局已定,那进宫后,王爷希望陛下如何做?素车白马,肉袒诣天下,上玺绶于王爷?还是直接传位于王爷?”
还没等元亨回答,落霞冷笑一声道:“就这般急不可耐吗?”
元亨原本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此刻也故意没有理会落霞的话,直接同乌陌说道:“自然是直接传位于本王。”
落霞冷笑道:“谁同意的?”
元亨也提高了声音:“莫非还有变数不成?本王不惜背负天下骂名从父王手里夺天下,最后还需要你同意才能坐这王位吗?”
乌陌看着两人一触即发的架势,心中明白,其实双方并没有真正达成一致,而是各怀鬼胎,说不定,都准备事成后给对方背后一刀。既然如此,王位便是这对联盟的缺口,而且非常脆弱。
一旁的延宗突然开口道:“如今还没有进天泰宫呢,你二人就开始争吵谁来坐王位,成何体统?”
听着延宗的话,两人愤愤地看了对方一眼,竟是都安静了下来。
乌陌有些惊讶,延宗竟然敢面斥这二人,而且看上去似乎还颇有分量,看来延宗的地位不容小觑,此前还是小瞧延宗了。
乌陌决定再试一试,便有些阴阳怪气道:“臣认为王爷本为正统,坐上王位也顺理成章,天下所臣服的也自然是王爷,不知这有何可争吵?”
元亨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可惜还是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谁为正统,并不是你说了算。”落霞气也不打一处来。
“那谁说了算?”元亨也越来越生气。
乌陌淡淡地笑了笑。
延宗再次发话:“之前我们就已经说好,师父那里自有公论,难道你们都忘了?”
“公论是什么,可方便告知我们王爷?”乌陌继续拱火。
延宗看了乌陌一眼,并没有马上回答乌陌的话,只是对元亨说道:“看来我们几人还得好好谈一谈,你先将外人赶出去。”
元亨看了乌陌一眼,但并没有马上开口,乌陌环顾一圈,很知趣地起身行礼,然后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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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陌仔细打量了四下的情形,眼见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也无人留意。乌陌便借故去方便,找到一处远离营地的隐蔽之处,摘了一片叶子,吹响了叶笛,将这里的一些关键消息传递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叶家亲卫也回了一声,表示已经得到了情报,知道今夜元亨和落霞就会进攻上邑城。
今夜敦临和仲衍他们应该能够收到这里的消息,并对接下来的部署做好调整。只是不知是否还来得及了。
就在乌陌准备起身返回的时候,从一旁的树林中走出一人,正是西谟。暗夜中,西谟那只还完好的眼睛里露出凶狠的光芒来。
乌陌心中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西谟竟然偷偷跟了上来,幸亏刚才只有自己一人,西谟拿不到什么把柄。乌陌稍稍顿了顿,假装不解道:“你在跟踪我?”
西谟也不避讳道:“虽然王爷好像是相信你,但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乌陌并不想与西谟过多纠缠,便准备从旁离开,西谟提高声音道:“我如今是不是该叫你居偌王?”
乌陌怔住了,但很快便镇静下来,看了西谟一眼冷冷道:“此话何意?”
“那我来简单解释一下吧,十多年前我来上邑时认识了疏图,我们是死敌,我这只眼睛,便是拜他所赐。”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对他可太熟悉了,我在上邑见到你的第一眼,便知你与他一定有关系。你如今都干掉你的兄弟做了大王,为何还会出现在此?我想了很久,唯一的解释,你就是为了他报仇而来的。”
乌陌心中暗自吃惊,没想到西谟竟然猜到了。但过去了这么久,西谟都没有将这些说出来,那有很大的可能,他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许,是在虚张声势。
乌陌哈哈大笑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那我再与你说一个人,术仑,想必你认识。前两年他回北迟后,给我写信,向我打听是否听疏图提及过他的长姐乌陌公主。也恰好是那段时间,陛下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有大神通的阿陌夫人,还恰好是长公主家的亲戚,这一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