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南陵锦行痛苦的闭上眼,将压抑在心中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当着天下人这么骂我?还怪我母后,说我母后没有教养好我,把我教是奸佞成性,眼中无君父。”
“锦行……”凤轻尘不知如何安慰南陵锦行,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可这句话明显不能用天家身上。
“姐姐不必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之前是我自己太蠢看不透,现在我明白了,天家哪里还有父子亲情,他说我不忠不孝并没有错。”南陵锦行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只需要发泄,将心中的委屈,和这段时间所受的不平待遇说出来后,很快就像一个没事人那样,反过来安慰凤轻尘。
“姐姐,我不是吃了亏不还手的人,之前我在乎他是我父亲,一味地任他打压。现在……既然他不把我当儿子,我也不会把他当父亲。”
想到自己的计划,南陵锦行冷笑:“他说我不忠不孝不悌,我就孝顺忠悌给天下人看,让天下人看到,我这个南陵大皇子有多么伟大,为了自己的弟弟,为了给父皇分忧,可以来东陵当质子,甚至一辈子死在东陵。”
“这样,你甘心吗?”主皇位只差一步,凤轻尘怕南陵锦行钻进死胡同。
“没什么不甘心的,我回南陵最大的心愿已了,当不当皇帝都不重要。再说,乱世将起,就算真当了皇帝也不一定有好下场,那个男人想把皇位,留给他心爱的小儿子,我成全他。”南陵锦行是个敏锐的人,以前不懂九皇叔为何帮他,可在南陵斗争中经历数年,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九皇叔这个男人太深沉了,他从来不想与九皇叔为敌。要知道,九皇叔可是文渊先生也高看一眼的人。
“你能想开最好,如果你真不想回南陵,那就安心在东陵留下,九皇叔定不会为难你。”凤轻尘叹了口气:“如果你想回去,我想九皇叔也会帮你。”
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当然代价不会太小,毕竟九皇叔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不必了。回去做什么?辅佐我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弟?”南陵锦行又是自嘲一笑。
南陵皇帝身边有一个出自王家的女官,这个女官被南陵皇帝保护得极好,平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甚至连她的出身亦不知。
直到南陵锦凡和皇后倒台,这位女官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可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女人,儿子刚满百日,就被南陵皇帝立为太子。
而此时,南陵锦行也明白了,他的作用就是用来打垮南陵锦凡和皇后,这两人一倒台,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打压、夺权、骂废,毁了他当皇帝的可能,就是为了给他心爱的儿子让路,让他的幼子可以顺利长大、登基。
南陵皇帝在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就为他铺好了路,别说在南陵根基不深的锦行,就是南陵锦凡也无法扳倒他。
再说,南陵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连年战争乱致使国库不丰,现在还要赔偿给各国各城的损失,南陵拿什么赔偿各国?
南陵锦凡回去后,怎么处置他就是一个大问题,他可不想回去做牛做马,累死累活十几年,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南陵锦行是打定主意,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南陵那一团乱麻中,给南陵皇帝伤害自己的机会。
“姐姐,我和展颜也没有别的亲人,日后你去哪我们也就去哪,在你旁边买个院子,这样即亲近又不会给姐姐添麻烦。”南陵锦行趁机说出自己的打算,说到展颜时,南陵锦行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想要说,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凤轻尘想到展颜的身世,便知晓南陵锦行为何没有说出口,点了点头,又安慰了南陵锦行两句,让他和展颜放心住,凤府这么大,多住他们两个不算什么。
送走了南陵锦行,凤轻尘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半晌,才慢慢地走回房,看到九皇叔在房内,凤轻尘也不意外,自顾自地将外衣脱下。
“锦行是铁了心,要留在东陵?”凤轻尘开口问道。
“南陵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留在那里,只有被圈禁的命。
“展颜呢?”凤轻尘转身,走到九皇叔面前,把他手里的书抽走。
很好,不是小黄书。
“身世曝光。”九皇叔留恋地看了一眼,凤轻尘手里的书。
他还没有看完。
凤轻尘一惊,连忙问道:“南陵的人都知道?还是只有皇上和展家?”
“他们不敢坏文渊先生的名声。”知晓的人不多,可当事人展颜和南陵锦行都知道了。
“那锦行和展颜……”凤轻尘有些担忧,奸生子在这个时代没有地位,更不用提展颜是……
“孝期过后,婚礼会继续。”
“我知道锦行不会毁婚,我是怕锦行心里有疙瘩。”能把展颜带来,就表示锦行没有毁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