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和白芍虽对这位杨二姑娘没甚好感,但还是依着规矩叫了声,“杨二姑娘。”
杨婍月却是面色冷淡丝毫没有要理两人的意思,转头瞥见了正从马车里出来的阮卿,她霍然转身,朝着阮卿就走了过去。
浣玉和白芍疾走几步,赶到阮卿面前扶着她下了马车。
杨婍月因为上次的事本来就诸多不快,此次再见到阮卿,一张脸也没几分好颜色,她粗略的打量了一番阮卿,扯着嗓音便道:“阮大姑娘还真是有心计啊,让人跑去我祖母面前告状就算了,连顾世子都不放过,整日里勾勾搭搭的,哪像一个尚书府姑娘的做派。”
她又往阮卿那边凑了凑,语气极带嘲讽道:“阮大姑娘这样,岂不是让京都城的人都笑掉大牙?”
阮卿看着她一张充满讥笑的小脸也不恼,只淡淡吩咐浣玉和白芍将阮玉微扶下马车后才对杨婍月道:“杨二姑娘污蔑人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可杨二姑娘还想再尝尝罚跪的滋味?”
她说完就要带着阮玉微往锦绣坊里头走,没想到杨婍月却是直接拦下了她。
“阮卿,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得罪了我,小心你那做刑部尚书的爹在朝里抬不起头来!”
说这话的时候,杨婍月的一双眸子像是盛着怒火般的死死盯着阮卿,仿若下一秒就要把阮卿尽数撕成一张一张的碎片。
阮卿睨了她一眼没回话,转头示意阮玉微跟上。
杨婍月看着自己就这样被冷落,带着乔清欢也踏进了锦绣坊里面。
那掌柜刚从里面出来,见阮卿通身气质不俗,便知道是位贵客,他抬眼一笑,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主动迎上来道:“这位姑娘可是第一次来我们锦绣坊?这京都城最好的料子和手艺都在这里呢,保管姑娘能挑到称心如意的。”
阮卿今日仍是一身没有任何杂质的白色,只那常年泡在汤药里又极少出门的缘故,那张脸便是愣生生被养出了几分娇贵的意韵。
特别是头上的那根茶花簪,虽样式普通,但掌柜一眼就瞧出了那簪子的成色和水头极好,若不是这眼前人穿的太过素淡,掌柜真要以为这姑娘出自宫里的哪位贵人。
阮卿听了这话,唇畔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正要回他,没想到后面进来的杨婍月和乔清欢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位中书令的孙女杨二姑娘,一身绫罗,花容玉貌的,即使那性子不十分讨人喜,可只要能掏钱,便是雷打不动的大客户。
掌柜哪会不认识这位回头客,在看到杨婍月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连忙开口道:“杨二姑娘今日来的巧,我们店又新进了几匹软烟罗,杨二姑娘喜欢银红的,今日也有了。”
杨婍月却是冷睇他一眼,语气十足十的酸,“既然看见我来了,怎么还不将好东西摆出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看不成?”
她一说完,旁边的乔清欢又接话道:“是啊掌柜的,我与杨二姐姐今日特地来选些好看的料子做夏裳的,既然这软烟罗已经到了,怎么不早点摆出来?”
“就算这料子贵,我们也不是买不起。”
那掌柜讪然笑了两声,仍作好言好语回道:“杨二姑娘和乔大姑娘也知道,我们锦绣坊的软烟罗质地上乘,又是从渠州那边专人送过来的,若是摆在外面,怕是一个上午就剩不下几匹......”
杨婍月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既然这样,我们便上二楼等着。”
“记着,给我们挑些好的料子来。”
刚踏了几步,杨婍月还陡然回过头来朝阮卿这边看了一眼,那神色仿佛生怕阮卿会将好料子抢了去。
掌柜连忙点头应下,又踩着脚步送了两人上二楼的雅间等着。
阮玉微头一回来,看见那铺子里挂着的成衣和到处摆着的各式各样的衣裳料子,眼下也脆生生的有些艳羡,她捏了捏袖口,忍不住问道:“大姐姐,我听掌柜的意思,这软烟罗很贵吗?”
阮卿淡淡一笑,转过头来,“软烟罗又名蝉翼纱,只它无论用作什么,远远看着就似烟雾一般软轻又细密,又是从渠州那边过来的,这价钱嘛比其他的料子要得多些。”
说到此处,阮卿却是拍了拍阮玉微的手,笑道:“三妹妹将来嫁得如意郎君时,我便选几匹这样的软烟罗,权当给你添的嫁妆了。”
阮玉微面上一喜,可随即又有些不安,她垂着眸子,声音柔柔道:“这料子实在太贵,我......”
“三姑娘,这也是姑娘的一片心意嘛,你就别推辞了。”浣玉看了看阮玉微的神色,只好在一旁劝道。
“三妹妹,只是几匹料子,算不上什么的,等到时候你出嫁时,爹爹和秋姨娘准备给你的嫁妆定比这还要好。”
阮玉微捏紧了袖口,抬眼看了看阮卿,这才微微垂眸应下。
这头正说着,掌柜就从二楼下来了,见几人还没走,马上又收拾起一张笑脸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