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院里,阮娉婷的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她本就烧得厉害,出了祠堂时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到现在,躺在软椅上的她腹中隐隐传来一阵饥饿感。
白芍熬好了粥,端进去时,阮娉婷已经坐了起来,只是在用着一双怨毒的眸子盯着她。
“二姑娘醒了,吃些粥吧。”白芍一面说一面将那粥放在案几上,旋即便候在了一旁。
阮娉婷昏睡时,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好似总有一段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她惊惧万分,可无论往哪里跑,那声音就像是阴魂不散的一直在她身后跟着。
她拼了命大声喊叫,那声音就离她越来越近,片刻,喉咙就像是被什么紧紧箍住似的疼痛难忍,即便她用力挣扎也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她惊汗连连,恍惚中看到了一抹身影,阮卿穿着素日最爱的白衣,朝着她越来越近,那张原本清丽妩媚的眸子里却是眼眶漆黑,还带着血......
“二姑娘,这粥快凉了。”白芍见她自醒了就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阮娉婷却是一记冷眼看向了她,怒吼着就将那碗白粥狠狠摔在了地上,“滚,我不吃你们的东西!”
白芍被吓得怔了怔,虽然阮娉婷的神色此刻看起来并不好,但她还是记得阮卿临出门的吩咐的,弯了弯腰,就将那打碎的白瓷碗碎片用手轻轻捡了起来。
“二姑娘,你跪了祠堂两日,得吃些东西,否则身体会受不了的。”白芍小心拿着那些碎片渣子,轻声劝她道。
阮娉婷差点没气得一口血喷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要不是大姐姐的好手段,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我是尚书府的二姑娘,何人不尊我敬我,如今还要看你一个贱蹄子的脸色不成!”
她拖着尚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就要急着往院子里出去,可还没走几步,薛嬷嬷跟温枕就刚好堵在了房门口。
“二姑娘这是去哪里?”薛嬷嬷也不管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站在那里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阮娉婷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抬起眸子冷哼了一声,道:“怎么,我回自己的院子也要征求你们的意见?”
“大姐姐再欺负人,也得念着如今我是个病人吧!”
薛嬷嬷却是淡淡一笑,她睨了一眼阮娉婷,道:“大姑娘吩咐我们这些时日要好生照顾二姑娘,二姑娘跪了祠堂两日,什么东西都没吃,这样下去,身子迟早会拖垮的。”
她语气顿了顿,看了眼被打倒在地上的白粥,吩咐白芍道:“重新再去给二姑娘做碗粥来。”
白芍应了应,拿着那些碎片就出了门。
阮娉婷冷眼看着薛嬷嬷,咬牙发狠道:“若是我不吃呢?”
“二姑娘若是不方便,老奴也可以让人直接灌进二姑娘的嘴里,只是老奴手脚粗糙,到时若刮花了二姑娘的脸,怕就不好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阮娉婷捏紧了指尖,那道目光无处不充满了一股暴怒狰狞的杀意。
听了这话,薛嬷嬷的脸色忽的有些凝重,她笑了笑,道:“二姑娘误会了,只是大姑娘顾念你的身子,所以不忍心看你在露华院饿瘦了。”
阮娉婷心里头一股火气顿时涌了上来,阮卿将她留在这里,说得好听,是为了她的身子,可只要稍稍一想,这无疑是在囚禁她,让她出不了这院子一步。
想到这里,她蓦地朝着两人又走了两步,阴沉沉的一双眼睛仿若下一刻就要掀起腥风血雨。
“如果我非要出这个院子,你们难道是要将我绑起来吗?”
她现在身子虚弱,但不代表她就怕了两人,她可是这尚书府的二姑娘,自有她的一份尊荣,而这些东西,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所比不了的。
阮卿,也肯定不敢做出有损尚书府颜面的事!
薛嬷嬷似是叹了口气,她轻描淡写道:“老奴自是不会将二姑娘捆起来,但......”
她说着,语气顿了顿,一道眸子意味分明的看了一眼阮娉婷,神情颇显无奈,“二姑娘何苦逞这些强呢,不日二姑娘就要与那方大公子成婚,待二姑娘进了方家,便是老奴也要唤二姑娘一声方大娘子,无人不听你的话,也无人违你的意,那才是真的享福了。”
话音刚落,就见阮娉婷满脸惊愕的望着她,“你......你什么意思?”
“二姑娘早前费尽心机与那方大公子在一处,不就是想以此进那方家的大门吗?”
“二姑娘是庶女,若是生在了别家,出了此事定是会被打死的,可阿阮心善,硬是亲自去替二姑娘求情,这才让二姑娘得偿所愿,嫁给那方大公子。”
温枕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的看着她,唇角还勾起了一丝淡淡的讥笑,“若日后二姑娘与方大公子恩爱无双,情意绵绵,可别忘了我们的好意啊。”
江氏和阮娉婷当年给阿阮下毒在先,如今又想借着那方霖,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