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他站起来,用手指着七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旬亥含泪说道:“我本是拾界御火族,偏偏修炼着御水术,我怎能资质不差?小六原本就是水川的,相辅相成,自然好上一些。”
旬亥猛地转头看向西月,说道:“你甘心吗?西月,你明明可以过得更好,却被他与小六捆绑。”
西月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冷冷地看向旬亥,说道:“你父亲已经被你杀死了,今后不必再争这些。我甘心与否,不需要你关心。”
旬亥像是想起什么,立刻转头看向七术。七术微微笑着,并没有说话。旬亥对着西月吼道:“你胡说,我父亲好好坐在这里。”
西月再度往后退了一步,准备走开,她说道:“我没空和你解释。但你杀了他,乱了我的大计,我也会杀了你的。现在不是时候,你不必着急。”
七术说道:“西月。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食言。”
西月心中一阵酸楚,苦笑问道:“刀锋有毒,你必死无疑。你都死了,怎么还能完成你的对我的承诺?”
七术说:“此境界我还能维持许久,会撑到你们回来的时候。”他双眼坚定,微微地笑着,似乎不曾有任何变化。即便如此说,西月心中动摇。
每个人都一个规则,规则制定与约束之人即将死在面前,那么以此规则作为牺牲的必要,变成无稽之谈。
旬亥说道:“你杀了我父亲,你不能走!落野西月!你不能走!”随后他好似疯了一般冲着西月冲来,西月知道若是在此用法术,七术更支撑不了多久,于是只得躲闪。
西月一边闪开一边说道:“我自诩清白不曾食言过,更不曾做任何对不住荒界之事。那日,你拿我父亲的名号与我交易,我已经同意。在南水你想借杏声之手杀我,我没能死成。你也就应该知道,我从未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只是个过客,你伤我一分,我还你一分,你控我一次,我将反叛你一次。”
“西月,如今的血脉封印不是文玖设下的。”七术语罢,他缓缓地闭上了眼。
旬亥脚下生起一股冰晶,将他的脚步冻住。旬亥看着脚边横生的冰晶石,他问道:“父亲,你是要杀了我吗?”
七术只是看了眼他,并无回答。旬亥脚步至而下被冻结。七术接着说道:“我包庇文玖不假,可我是荒界之主,没人比我更想荒界安定。从始至终,杏声知晓后都为你筹谋,起初只是为了反驳我的意志,如今他深陷其中,已经毫无尊严。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你不得不相信,有时,感情无声无息就产生了,联结上就逃脱不掉。你不能不救他,他是个苦命人。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你。”
西月冷哼一声,回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得到我要的。快说,现在怎么样你才能活下去?”即便如此,七术一死,自己再难待在荒界,将乱了自己的计划。
“你若真不在乎,那天下已经尽在你手了。西月,我能回答你的还是那句话,感情上的事情,都算不上自私。就算你起初是为了九尾灵康正名,我也已经答应... ...”
“快说。”西月质问道。
“去找未熙。”七术语罢,一掌将西月从结界内推出,“面对自己的心,你做你想做的吧。活下去,你自有天地。这就是你最终的答案。”
西月转头看去,小嘉桥边的杨柳已经全部倒下了,景殊扭转着脖颈,天下起了小雨,周围闷热一丝不减。景殊将蛇形态收起,他站得笔直。景殊往西月的方向看了眼。
景殊对着席敬问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席敬一时语塞,他回答道:“殿下,事到如今还要讲这样的话吗?”
一文鬼魅一般的身法让在座无人能将其擒拿,见他又快速绕到景殊身后,只听得外围一圈圈的呐喊袭来。无明跳到高处,一群银白色银鸦战士和平衡族战士之间已经小有动手。人群慌乱,急不择路,死死伤伤不在少数。
无明说道:“演风战神,外边大乱,我们不能耗下去了。”
云横自知目前只能由自己牵制一文,让深林等人拦住冷兰,无明才能到宫外主持安定。云横对席敬说道:“让开,我说最后一次。”
席敬等人见状,都皱起眉头,心中多有猜测景殊或是想和一文结盟,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又说一文擅长控制,不知景殊什么情况,景殊冷哼一声,说道:“没听到吗?云横让你们让开。”
任达瞪大了眼珠子,他看向一文,仔细眯着眼看。一文唯一露出的双眼,也直直地回看着他。
席敬有些犹豫,但依旧举起手。哗得一声整齐巨响,整齐排列的银鸦战士原地腾空飞起,整齐划一的巨大银色翅膀在半空中扇着。
景殊往前走了两步,他双眼疲惫,脸上表情无悲无喜。他对云横说:“你知道我最恨你们什么吗?”
“四殿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云横问道。
西月从台阶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