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5月20日,南极66º34''。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里一眼望去,尽是白雪之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冰盖倒扣在了这片领域。
这里透露着孤寂,除了冰雪,只剩下了昼与夜。
无垠,一条曲折的脚印踏在这片雪地之上。在足迹的尽头,却是一个萧瑟的背影。
他就像一只雪原上的孤狼,一步步的前进着。
孤单形影的独行者,无论怎么看都与这里格格不入,或许在这片地域,所有的独行者都是那么的突兀。
男子穿着厚重的抗寒服,脚下的雪地靴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叫莫邪,是一名极地探险家。
曾攀登过珠峰之巅,横跨过索苏斯弗雷沙漠,穿越死亡谷、探索亚马逊雨林……
这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极地探险。
半个月前,他在医院检查出了癌症,并给出最后的生命倒计时,六个月!
血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白血病”。
遗憾的是在全国骨髓移植库中都找不到能够与他相匹配的,即便能找到,他也要承担一笔高昂的医疗费用。
于是年仅二十二岁的莫邪果断放弃了治疗,给弟弟妹妹留下一大笔钱,然后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原本的生活。
他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更不喜欢被束缚在狭小的病房里。
极地探险家,向往的是自由、无畏和冒险!
这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极地探险。
莫邪选择了南极,他要在毫无后援支撑的情况下,独自征服极夜。
不知走了多久,莫邪在一块被积雪覆盖的巨石之下驻足,随后将背后硕大的背囊放下。
“六个月,应该在这里结束了吧。”
“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医院里该死的消毒水味道,死在这里,仿佛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莫邪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洒脱。
许久,他将御寒帐篷搭好,便倚靠在旁边的巨石边上,抬头远眺。
在天空的尽头,能看到一抹夜的降临。
那里就像是他的生命一样,一眼便能望到尽头,除了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
他没什么牵挂,让他唯一放不下的是还在上高中的弟弟和刚上小学的妹妹。
即便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却贯穿着他的人生。
莫邪依靠在巨石边上,望着渐渐黯淡的天空,就这样远眺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深夜降临。
帐篷中的莫邪蜷缩着身子,病痛在此时席卷全身。
他的胸骨下端和关节各处都在剧烈的疼痛,鼻腔里也在不断地淌血,染的被褥一片红。
这种痛苦常人根本无法忍受,像是被卡车从身上碾压过一样,骨骼的剧痛感在无限的放大……
莫邪艰难的从背包中摸索出特效止痛药,随即囫囵的吞下。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才逐渐缓和、消退……
蓦地,一抹绚丽的光射入防寒帐中。
迷迷糊糊的莫邪睁开双眼,即便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这样的疼痛,还是让他无法忍受。
“病发的间隔越来越短了,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莫邪喃喃自语,却并没有在乎许多。
在以往的一次次极地探险中,他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危机,每一次能够侥幸活下来都算是老天的恩赐,他早已看淡了生死。
起身拉开帐篷的拉链,莫邪弯下身子走了出去。
顿时,一股凛冽的寒意席卷而来,即使他全身裹着厚厚的抗寒服,也不由得哆嗦一下。
此时的温度已经在零下六七十度,而极夜的最低温度甚至达到零下九十多度。在这种环境中,正常人根本无法生存。
或许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莫邪心中这样想着,随后又无奈的笑出了声。
极夜,又称之为“永夜”,在一个月的极夜中,半个月是可以看到月亮的,另外半个月是见不到月亮,而这种情况将会持续六个月之久。
六个月后,他又怎么可能再次见到太阳呢?
上空,有绚丽多彩的光芒撒下,像是有精灵在极夜之上跳舞。
红、黄、蓝三种光芒融合在一起,轻盈的飘荡着,忽明忽暗,似是漫天光箭从天而降。
莫邪沉浸在这幕如梦如幻的景象之中。
似是天涯,又是海角。
无声无息间,在极光洒落的领域之上,升腾起了一层淡淡的黑雾,很朦胧,却越来越浓。
莫邪皱眉,他从未听闻过在极夜中会出现黑雾这种现象,闻所未闻。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黑雾走去,探险家的好奇心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