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幽冥殿内,魔主在榻子上盘膝而坐,双眸紧闭,眉头微蹙,修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颤抖,薄唇此时已经失去了血色,紧紧地抿着,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浓郁的血色气息在魔主身边环绕,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为他冷峻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病态。
内府之中,魔主血色的神魂与凤绝夜半透明的神魂相对而立,一道道神魂之力在两人的神魂中来回穿梭,似是在炼化,又好像是在稳固什么。
魔主蓦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抹诡谲。
他看着面前的凤绝夜,心中疑窦丛生。
按理来讲,凤绝夜的神魂已经十分虚弱,只要自己吸收了他的神魂,力量便会回到巅峰,下次再见到钟离宴时,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可是,他每每想抽取凤绝夜的神魂时,隐隐有一股阻力,在跟他进行无形的拉扯。
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主面色阴晴不定,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
温玄月收敛自己的气息,放轻脚步走进幽冥殿,因为之前曾在这里假扮过侍女,所以对幽冥殿的布局也算是了如指掌。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内殿,只一眼便看见了盘坐在
榻上的魔主。
看着萦绕在他身边的魔气,温玄月一愣。
这是……在疗伤?
今日与钟离宴的一战,他也受伤了?
温玄月回忆起白日里两人的交手,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魔主那只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
白日里,魔主将自己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有一些细节她没有看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阻止钟离宴,带自己离开。
可是,为什么呢?
温玄月看着专注疗伤的魔主,眸色深了深。
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温玄月立刻收起那些凌乱的思绪,眼神陡然变得坚定。
她的目光落在位于魔主正上方的那块写着“魔御天下”的匾额上,目光微动,左右看了看,在看到墙角摆放的架子时,视线一凝。
下一刻,她放轻脚步,一个纵身,脚尖在架子上轻轻一蹬,而后小腿发力,整个人一跃,单手抓住了牌匾的上方,整个人都挂在了上面。
温玄月屏住呼吸,下意识朝着下方的魔主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察觉,心下微微一松,伸手在牌匾之后开始摸索。
冰凉的触感让温玄月不适地蹙了蹙眉,她仔仔细细地在后面艰难的摸了个遍,直到掌心忽然触碰到
一个冷硬的凸起,心头微微一动。
是它吗?
她的手指稍稍一用力,只听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那块凸起被瞬间抠了下来。
成了!
她将那块东西拿到跟前一瞧,只见自己的掌心处,一块冰蓝色的不规则碎块静静地躺在那里,像玻璃,又像冰块。
温玄月面色一喜,这块东西,和她之前在枯井中找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在找它?”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呢喃,紧贴着她的耳畔,带着一阵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颊。
温玄月身子陡然一僵,耳边的温热却让她感觉到一阵阴冷,她立刻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原本应该在下方打坐疗伤的魔主,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的身边。
此时的他紧紧地贴着温玄月的身边,两张脸仅有两寸的距离,温玄月甚至看清魔主瞳孔中惊慌失措的自己。
她的心脏猛然加快了跳动速度,下意识抬手就是一掌,魔主脚尖在墙上一蹬,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温玄月趁机一个翻身落地,将手中的沙漏碎片背在身后,警惕地看着魔主。
“你没入定?”温玄月的眼神惊疑不定。
魔主唇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没
有丝毫笑意,“即便是孤入定,也不妨碍孤发现你。”
他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匾额,面露讥讽,“这般大摇大摆地进入孤的寝殿偷东西,当孤是死的?”
“那你想如何?”温玄月攥着碎片的手紧了紧。
“不如何。”魔主的视线落在温玄月背在身后的手,“东西,交出来。”
温玄月心头蓦地一沉,余光不自主地在大殿中扫视,试图寻找逃出去的时机,口中也在试图和魔主商量,“此物对我而言有些用处,对你却毫无价值,今日你让我将此物带走,我可以用其他你用得到的东西作为交换。”
“就算是毫无价值,那也是从幽冥殿找到的东西,孤不让你带走,你就带不走!”魔族语气淡淡,说话间,身形骤然一闪,下一刻竟直接出现在了温玄月的身后,朝着温玄月掌心的那块碎片探出了手……
温玄月陡然一惊,飞快转身躲开了魔主的手,向后退了几步,哪知魔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