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片刻后,有第二个人扔下了竹筐。
“俺也不干了,太吓人了,身上都被血浸透了呀!”
“俺也是,这几天没挖到啥好东西,俺可不想连命都交代了……”
“俺也……”
众人议论纷纷,都扔下了手中的农具,满脸写满了排斥,明摆着不愿再踏入深山半步!
很快,有人离开。
陆陆续续,原本聚集在山脚下的人瞬间消失了了大半。
那些愿意留下来继续探险的,见还有人站着没动,当即两眼放光。
“咋的?你们几个是反悔了,打算跟着俺们再上去看看?”
“当然不是,他们就是吓得不敢动弹了,打算等一会儿再走!”
几人根本不搭腔,说完后立刻转过身去窃窃私语,不愿意再和他们多说一句。
……
愿意进深山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无奈叹息。
他们不是不怕深山有危险,没人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可他们相信,风险和收益成正比。
深山就算危险,可上面全都是宝,只要他们胆大点,必定有所收获!
但胆大的基础,是建立在有一群人的情况下,危险不一定降临在他们身上。
眼下村民们都不愿意再进入深山涉险,那他们当然也不敢再去了……
只是一想到里面那么多好东西,他们忙活了几天,毛都没捞着,可偏偏花木槿却什么都拿到了,就实在恨得牙痒痒!
但话又说回来,谁也不想和她一样,被狼狠狠地咬上一口,说不定连肉都撕下来了!
难为花木槿还能面色平静地和他们讲述。
要是他们,估计早就吓晕过去了……
周忠林听闻花木槿被狼咬伤,匆忙赶到卫生所时,她已经打了疫苗和破伤风,正在缝合包扎。
物资匮乏,麻药是个稀缺物件,他们这种偏僻的卫生所里不可能有。
花木槿便咬着帕子,额头大汗淋漓,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一滴一滴砸在鲜血干涸的身上。
她额头青筋抱起,强忍着痛,一手拽住陆慎行,一手忍受着针在皮肤里穿透。
随即又狠狠扎进去!
世间最痛苦的刑罚,莫过于此。
周忠林看在眼里,眉头突突地跳,心里既恼火又心疼。
这个傻丫头,偏偏非要忍着痛吗?
“没有麻药,难道还没有麻沸散?我不是教你怎么调配过吗?”
走上前,周忠林毫不客气地训斥正在给花木槿缝合的年轻医生。
他吓了一跳,还好这针缝完了,否则手抖一下,花木槿不知道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周大夫,您怎么来了?”
回头见是他,年轻医生一愣,模样有些拘束。
周忠林虽然不是卫生所挂名的医生,可他的医术却是公认的好,这一点无人敢反驳。
眼见他来了,对着自己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年轻医生屁都不敢放一个。
挤开他,周忠林冷哼一声,从他手中接过针。
“废话,你现在缝合的病人可是我的亲传弟子!在我眼里,可比你们这些学西医的毛头小子重要得多,我怎么能不来亲自看看?”
周忠林没好气地说道,年轻医生愣住了,诧异地看向花木槿。
花木槿疼得险些发昏,此刻只能对她尴尬一笑。
“伤得还挺重,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一个瞎子,一个被野狼咬伤,就这还能逃出升天,没死在他们嘴里,真算你们福大命大!”
周忠林没好气地说道。
哼了一声,脸上满是怒气!
很显然,他并不赞同陆慎行和花木槿这种冒险的行为。
花木槿虚弱一笑,说话声音断断续续。
“这不是……不是活下来了吗?周老还是赶紧帮我缝合吧,真的疼得受不了!”
周忠林白了她一眼,可和花木槿打交道这么久,他知道这女娃向来坚强,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难受。
不由得心软,连忙从怀中掏出麻沸散。
“我就猜到这卫生所里没有麻药,这臭小子,我明明教过他调配麻沸散,他不记得了,所以我提前带了。”
“刚敷上去会疼,缝合后会好很多,我看你这怎么还得缝个七八针,暂时先忍耐一下。”
“好。”
随着花木槿点头,麻沸散被打开,倒在了她的伤口上。
顿时,像一把尖锐的刀刺进手臂,疼得他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另一只手死死攥住陆慎行,手上用力。
陆慎行的手被她攥得青紫,明明疼痛难忍,可他却一声不吭,反握住花木槿,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