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沈惜月身上的大红嫁衣被撕碎,身下一阵胀痛,她猛地睁开眼,错愕地看着太子慕容玄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门外,她的新婚夫君齐珣正在与人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唉哟,文远侯府齐家和镇西侯府沈家乃是门当户对,咱们齐世子和华阳郡主,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恭贺新禧,恭贺新禧,祝齐世子和郡主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多子多福!”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就别说这些虚的了,快,快,世子,进洞房吧!”
屋里,沈惜月那愕然的眼神,慢慢地凝聚出了浓重的恐惧和恨意。
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到这洞房花烛夜,她一生噩梦开始。
前世的她便是在这张大红喜床上,失身于当朝太子慕容玄,当时她拼命反抗崩溃大喊,被夫君齐珣带着宾客们冲进来,捉奸在床......
后来太子被废,她也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可齐珣却并没有休弃于她,反而还丝毫不露嫌弃,保证会好好待她,为此赚足了情深意重的名声,沈家也感念齐家的大义,后来在夺嫡一事上,大力支持齐贵妃所生的大皇子。
直到大皇子上位登基后,齐珣以从龙之功被封为贤王,而沈家却被构陷勾结废太子慕容玄谋逆,一家七百多口被满门抄斩。
那时,齐珣揽着他的心上人登堂入室,他说等这一天很久了,他说他从一开始他想娶的人就不是她沈惜月!
他们给沈惜月灌下鹤顶红,嫌她死得不够快,还将她全身筋骨打断。
沈惜月忍着锥心之痛,问为什么?
那个女人却说:“沈惜月,我是穿越而来的天命之女,谁叫你非要和我争?”
她又说:“你落得这个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当初你仗着沈家兵权,硬要拆散我和齐珣,如今我靠着自己一步步再走到他的身边,你又有什么不服?”
最后她还说:“一点小小谋略就打得你翻不了身,要恨,你就恨自己蠢。我会制盐,会制糖,会炼钢术,我会成为你们这个时代青史留名的人。
而你,还有沈家,以及千千万万个挡我路的人,都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罢了。
能为我而死,是你的荣幸。”
沈惜月甚至是到那时候,才知道,那个女人,她叫顾芷兰。
可是,怎么能不恨呢?
她虽然对齐珣一见钟情,可若是齐珣早早表明自己心有所属,她又怎么会越陷越深?
他非但没有,还一直将她蒙在鼓里,将她捧在手心甜言蜜语地诱骗她,还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求得皇上赐婚......却只为了毁掉她的人生!
而顾芷兰,说什么要青史留名,却分明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无端构陷世代忠君爱国的沈家,害得她全家背负骂名惨死。
沈惜月不知道穿越而来是什么意思,可难道穿越而来,就能为所欲为吗?
......既然如今老天有眼,叫她重生了,为什么不再早一些?
哪怕是再早一日,她说什么也不会再嫁进文远侯府!
现在一切都发生,她又落入这恶毒阴狠的圈套中,叫她怎么办?
......
慕容玄似是不满意她的分神,伸手掐上她的细腰,动作更加汹涌放肆。
沈惜月整个人仿佛惊涛巨浪中的一叶扁舟,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
她咬着唇承受,不甘心地想,哪怕是......再早一刻钟呢?
她也会想法子,不让自己失了清白!
现在怎么办?
叫他停下吗?
她努力伸手去推压在她身上的慕容玄,可他纹丝不动。
那张清瘦昳丽的脸上带着难耐的痛楚,原本清澈的凤眸,如今只剩下雾蒙蒙一片凶狠欲色。
一看就是中了媚药。
......这倒是她前世未曾注意过的。
思绪一滞,她莫名想起了那道废太子的圣旨,“身为东宫太子,却仗势妄为,暴戾淫行,强占臣妻。如此悖逆纲常,不堪为继,废为庶人。”
满朝文武无一人替他说话求情。
前世的她,也恨透了慕容玄,认为他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上天开眼!
可直到她濒死之际,是慕容玄带着残余的沈家军冲进贤王府。
他杀了那对狗男女,跪在地上,擦干她脸上的血迹,伸手抚上她闭不上的眼,他说:“别怕,替你报仇了。”
这场阴谋中,从头到尾,只有同样无辜的他,待她还有几分善意。
......
她这会儿再看着慕容玄,这个一向温和纯良,清冷自矜的太子,如今眼尾通红,变得狠戾放荡,肆意施为的模样,忍不住蹙紧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