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玄一手将沈惜月拉到人前:“赵大人,连宴席有几人都不会数吗?”
这下子屋里众人总算是明白了,慕容玄为何突然发火了——他东宫太子看重的人,就算是个脸长痦子的丑陋下人,你赵大人也不该连个位置都不准备。
看看,你这差使怎么当的!
秦晴心里也是气,不明白慕容玄为什么总护着这个丑八怪。
但赵世全到底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她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打圆场:
“表哥,定然是赵大人今日一直在准备粮船,太过忙碌,才不小心记错了人数,表哥,莫要动气了......还不快去给这位小公子准备位置!”
仆人们连忙去搬了一张椅子,刚要往席面最末尾放,就听慕容玄又道:“放孤旁边。”
这下子,尴尬的人成了赵玉婉。
慕容玄旁边就是安乐县主秦晴,自己则坐在他的右手边,把椅子放在他旁边……总不能是赶安乐县主走吧!
赵玉婉看了眼一直不说话的沈惜月,暗骂了一声丑人多作怪。
她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故作坚强地站起身,低声说:“这位公子,是小女子失礼……不该占了你的位置。”
沈惜月原本只是在安安静静地看戏,想看看慕容玄怎么破解这美人计,突然发现自己被拉进戏里,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她,让她一时间非常尴尬无语。
那些看向眼神,大半部分都带着谴责。
显然,大家都觉得沈惜月一个男人,居然欺负赵玉婉一个弱女子。
一个殿下身边侍奉的侍卫而已,得了几分抬举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竟敢逼着让官家千金给他让位置,根本就是恃宠而骄嘛!
沈惜月:“......”
她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是慕容玄拿自己挡枪啊,怎么大家都看不出来呢?!
她默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压低声音,粗着嗓门道:“不用了,赵姑娘,你坐着侍奉殿下,我站着就好。”
赵玉婉看了慕容玄一眼,勉强一笑:“不敢,公子......您毕竟是殿下身边用惯的人。”
“知道就好。”慕容玄淡淡接话,下一句毫不留情:“滚出去。”
这下子赵玉婉是真的要哭了。
她虽然是庶女,可长相貌美,从小到大父亲对她都是极为看重的,平日里连句重话都没听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啊!
可太子殿下发了话,整个屋里谁也不敢留她,她一跺脚,捂着脸跑了出去。
秦晴看见赵玉婉被骂走,轻轻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
表哥身体不好,从前在皇陵,列祖列宗看着,他身边不可能有女人,回京这一年,也从来不近女色,赵世全根本就是打错了算盘。
她笑盈盈地劝道:“表哥,别生气,快用膳吧。”
慕容玄动了几筷子,屋里的莺莺燕燕几乎要将自己的腰扭断了,茂平忽然过来,说有些事宜要跟慕容玄汇报,于是慕容玄便先行离了席。
他一走,屋里瞬间就冷落了下来。
沈惜月颇有些不自在,她扮成这副模样,方才又被慕容玄推出来挡枪,这会儿满屋子的人都对她好奇的不得了。
尤其是秦晴,看她的眼神越发带着探究。
沈惜月于是就坐着不说话。
秦晴一改昨日的跋扈刻薄,亲亲热热地看着她:“咱们也算是认识了,还不知公子名姓呢?”
沈惜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口道:“我姓君。”
秦晴笑意不达眼底:“君公子,昨日是我心情不好,说话不中听,你也还了手......往后咱们要一路同行,我也不想让表哥为难,不如就此两清,你说呢?”
沈惜月看着她,心想着还两清?
照你的性格吃了这么大亏,恐怕恨不得捅死我吧?
不过。
既然知道了秦晴和顾芷兰有联系,如今想拿她做诱饵勾引顾芷兰现身,就再也没有必要跟她撕破脸。
她随和地点了点头:“县主说的有理。”
秦晴笑了笑:“也是。君公子是聪明人,跟在表哥身边侍奉汤药,察言观色,自然也知道,我们做主子的一句话,就能定下奴才的生死。”
这话明里暗里的还是在嘲讽沈惜月,说慕容玄虽然给他脸,让他被人尊称一声公子,但他骨子里却还是个下人。
沈惜月倒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她生气,她笑道:“对殿下来说,在座各位,谁不是下人呢。”
“……”秦晴脸色难看,冷笑了一声:“看来君公子不止侍奉汤药尽心,狗仗人势也很擅长。”
沈惜月轻笑一声:“可是殿下非要让我仗啊。”
此话一出,秦晴瞬间哑口无言,那脸上的表情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她满脸鄙夷地看着沈惜月,仿佛在说,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