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两日,沈惜月只觉得连空气中都是叫人心神不宁的气息。
晚饭是参楼送来的席面,色香味俱全,只是沈惜月不是很有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叫人撤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想到近在咫尺的顾芷兰,沈惜月心中杀意就更浓了些......隐隐约约,她又莫名想起了顾芷兰口中的炼钢术。
那是一种多么神奇的工艺啊,沈惜月从来没见过,铁矿石被一炼成坚硬无比的材质,再锻造成所向披靡的武器。
朦朦胧胧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她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伸手试探着推了推门,沈惜月整个人都绷紧了,忽然一阵微风起,卷着人影身上的沉水香就往屋里飘。
沈惜月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坐起身来,这气息.....好熟悉,是他的味道......不会有错!
她再也忍不住了,光着脚跳下床就跑去开门,人还在屋里,就已经嗔怪道:“夜深露重的,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难掩喜悦。
门一拉开,慕容玄就站在她前面,披星戴月,风尘仆仆。
他低头看她,嗓音低沉嘶哑听不出情绪:“听霜叶说,你成了青楼的东家,孤来看看。”
沈惜月听他故作疏冷词不达意地说这一堆,眼睛弯了弯,就直截了当地问:“真的不是想我了?”
慕容玄不回答她的问题,很是冷静地反客为主道:“.......你希望孤想你?”
沈惜月不想跟他绕弯子,娇声道:“那是自然!”
慕容玄唇角勾起,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夜色太黑了她看不见。
他就觉得自己像个棒槌,怎么被她一哄,矜持不了就算了,连脑子也不够用了。
他迈步跨过门槛,反手将门关上,一把拉过沈惜月扣紧怀里,双臂搂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样。
沈惜月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还是依偎在他怀里,心里满是甜蜜,低笑道:“殿下,你口是心非。”
慕容玄被她戳穿,干脆也不装了,俯身将她放上床,铺天盖地的吻就这么落在她的唇上。
沈惜月只觉得,这个人就像是用唇舌编制出一张网,将她紧紧地裹缚住,不给她丝毫喘息的余地,也不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她晕晕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恍惚间听见外面有雷雨声,像是落了大雨。
江南的雨就是这样,忽然间就来了,让人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慕容玄动作却是停不下来,唇瓣掠过她的下巴,一路往下吻上她的锁骨。
他想她想得心痒痒。
她红了脸,伸手顺着他的头顶抚到了耳垂,轻轻用力:“别......”
慕容玄狭长的眼尾微微弯起,抬头看着沈惜月,声音低哑得仿佛尘封了多年的老酒,醉人心扉:“孤就是想你了。”
沈惜月声音软下来:“我也想殿下。”
慕容玄起身脱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人捞进怀里,整个人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一口,似乎是想确信,怀中的人到底是不是梦中人。
再开口时,语气中已经正经了许多:“江南的事情比孤想象的还要复杂,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剩下事情交给孤。”
沈惜月轻声却坚定地说:“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啊。”
慕容玄一时间没说话。
对于忽然和沈惜月纠缠在一起这件事,他常常是抱有最坏的看法的,可无论如何,她的出现还是实打实地带给了他极大的惊喜和愉悦。
沈惜月看他不说话,就问他:“银票够用吗?”
语气豪爽的就像是在对自己包养的小白脸说话一样。
慕容玄莫名觉得她这样说话还挺好玩的,笑道:“何止够用,谈大人高兴极了,拍着胸脯保证,说完全能把整个江浙的河堤重修一遍。”
沈惜月挑眉:“那就好!”
慕容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河堤修好后,至少十年内,百姓都再不用受灾祸之苦,也不会年年再有人来踩着江浙百姓的苦难来攒民望,这是利国利民青史留名的好事,都是你的功劳,只是......”
她是女扮男装隐名埋姓跟他一起下江南的。
江浙这些事虽是功载千秋,可若是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沈惜月忙道:“我不在意这些的......”
慕容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孤知道,委屈你了。”
沈惜月没觉得委屈,理应如此罢了。
他怀中的暖意像是某种安神的东西,方才还辗转难眠的她,竟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安稳极了,等她睁开眼时,已经快到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