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帝冷笑道:“这信上盖着你慕容曜的私印!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着,要程宿他好好听顾氏的指挥,若不是那你看上她了,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这般鬼迷心窍?”
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曜王光凭一张嘴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但他还是得强行替自己开脱:“父皇!私印能仿刻,字迹能描摹,许是这个顾氏,她打着儿臣的名义,故意在外头招摇撞骗,也未可知啊!儿臣冤枉!”
佑安帝扬手就把信纸扔他脸上了:“你拿这话糊弄朕?”
曜王脸色唰白,慕容玄适时在脸上挂上一副替他着想的模样:“如此看来,还需寻到顾氏,叫她亲自说明才行,不然,程大人这番指控,真的很难将曜王皇兄摘干净啊!”
就算摘干净了,顾芷兰一个青楼女子,胆敢祸乱朝纲,也没有她的活路。
“听见了吗?还不快去找!”佑安帝重重拍着桌案,明明脸上带着笑意,语气确实暴躁至极:“慕容曜,去,给朕把人找出来!要活的,活的!朕,要亲口听她说!”
“是!是!”曜王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皇。
这样疾言厉色,疑心甚重,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的,帝王。
而非,他的父皇。
反应过来后,立刻心惊胆战挣扎着往殿外跑。
慕容玄又咳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父皇,儿臣也告退了。”
佑安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也是太子之位一步步走皇权巅峰的,什么阴谋阳谋没见过?
他如何看不懂慕容玄的那点小心思。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唤起了他心底隐隐约约的欣赏和期待。
如今他只觉得像是重新认识慕容玄这个儿子一样,缓声道:“去吧,养好身子。”
慕容玄出了福宁殿,迎面一道凌冽的秋风吹来。
他闭着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一开始猛烈扬起他的衣衫发丝,渐渐地又消散,他始终屹立不倒。
走到宫门口时,曜王忽然从一旁冲了出来,恨恨地看着他,眼里暴戾横生,杀意渐浓,丝毫不加掩饰,亦或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掩饰。
慕容玄任他看,不为所动,笑问道:“曜王皇兄好像很生气?”
皇城中,多少双眼睛看着,曜王到底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到最后也只是恨声道:“你,好得很!”
慕容玄始终神情温和:“皇兄谬赞,孤谨记父皇教诲,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