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听不懂朝堂的事,这会儿看着齐侯爷皱眉,就跟着焦急起来。
齐珣有些惶然,想起了那日父亲说曜王怕是要让他顶罪的事,抖着手顾芷兰的袖子,低声道:“芷兰,你快想想办法啊!”
顾芷兰拍了拍齐珣的手,下意识地看了齐侯爷一眼,脱口而出:“自然该是......”
话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话不该由她来说,遂又咬牙道:“反正不是齐珣!”
她想着自己方才就表明了自己价值,这会儿应该是有底气跟曜王谈条件的......无论如何,不能把齐珣推出去。
曜王自然没有忽视顾芷兰的视线,他恍然大悟地转头定定地看着齐侯爷,慢慢地笑了。
文远候本就是一个被父皇骂过的,心思不正的侯爷。
他暗中打着外甥皇子的名义,为非作歹,作恶多端,惹下塌天祸事......想来这说辞,就算是父皇不信,也足以堵住文武百官和太子的嘴了。
“王爷!”
叫曜王表情不停变换,齐侯爷都傻了,没曾想到最后,竟然是要拿他的命,去换他儿子的命啊!
曜王这会儿只觉得困扰他多日的烦忧顿解,身心通畅。
听见齐侯爷崩溃的语气,就觉得扫兴不耐烦了:“舅舅有何要说?”
齐侯爷张了张嘴,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只剩下满身颓丧:“没......没......”
曜王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舅舅这便就跟本王走一趟吧。”
齐侯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一样,佝偻着身子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踉跄着朝齐珣走了几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再摸摸他唯一的儿子......
齐珣喉头发紧:“爹......”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珣儿。”齐侯爷到底没忍住掉了一行泪。
顾芷兰垂眸不说话,甚至觉得有点怀疑,这齐侯爷该不会在这故意装可怜,不舍得去死吧?
满屋子悲伤的氛围肆意蔓延,齐珣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爹!爹!”
“珣儿!珣儿!”父子俩抱头痛哭。
顾芷兰不耐的叹了口气,朝一旁挪了挪,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屋里一片混乱,一直沉默的齐夫人忽然起身,朝着顾芷兰走过来狠狠地朝她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儿还不够,如今还来害我夫君,你这个丧门星!丧门星!”
顾芷兰猝不及防,狠狠地受了这一巴掌,她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敢打我!”
齐夫人扬手又是一巴掌,眼底淬满恨意:“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
曜王就站在一边,等齐夫人打累了,才缓缓的开口道:“夫人消消气,她也活不了几日了。”
此话一出,屋里瞬间一片寂静。
“王......王爷......”顾芷兰喉头发紧,似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您......您在说什么?”
齐珣又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曜王:“芷兰......芷兰她活不成了吗?”
曜王冷笑一声:“江南一案,她犯下滔天大罪,她不死,你替她抵罪?”
伸手护卫立刻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扭送着顾芷兰。
顾芷兰满脸的难以置信,眼底绝望一点一点加深,她艰难道:
“不......殿下,方才在曜王府,您不是已经......我会制盐啊!我会很多东西!我能帮你坐上太子之位,我......”
“天真。”
曜王满不在意道:“你以为会制细盐,就有和本王谈判的资本吗?
大顺的盐匠多的是,你凭什么以为,凭着一把细盐,皇上就会不问罪本王?
顾氏,本王的清白至关紧要,能为本王而死,算你命好。”
——
郡主府那边正热热闹闹地在归置着。
有了慕容玄的吩咐,太子府的下人帮忙也帮得热火朝天,不过三五日,就将郡主府上下归置得妥妥当当。
沈惜月也在宋府待不住。
她心里记挂着江南的那些事情,曜王到底有没有找出顾芷兰,顾芷兰现在又是死是活?
舅舅不怎么在家里说朝堂之事,这几日霜叶也没消息带回来,她就想着快些搬过去,好向慕容玄打探一下消息。
于是日日派霜叶过去看看,听说一切收拾妥当,便立刻就收拾了些自己的衣裳首饰要起程过去。
舅舅和表哥去上朝了,舅母便决定亲自送她过去一趟。
表嫂杨氏似乎还有些过不去,情真意切地拉着她的手:“惜月,你住的那处明月院,嫂子会时时叫人替你打扫整理,无事便常回来住住。”
沈惜月回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