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禾就这样又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由于重心不稳,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双手也只能这样搭在他的肩膀上。
彼此又近了不少,使得她甚至能清晰地看清小叔叔那浓密的睫毛,倏尔,那双深邃双眸中看向她,女孩迷迷糊糊中,听见男人开口说话。
“黄清禾,你该长大了。”
这句话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女孩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而后便又听他说。
“只有小孩子才会将人分成对与错,可这个世界却只有利与弊,当你对别人有用的时候,别人就是善良的,当你没用了,甚至是障碍后,注定会被人当成垃圾铲除。”
他的语气就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在谆谆教诲她该如何面对将来。
黄清禾怔愣地揣摩他的话语,却又觉得讽刺。
他对她做了那么多越过长辈界限的龌龊事,此刻竟然又来教育她。
“小叔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周聿泊看向她。
此刻,他微微仰着头,黑眸轻阖,天边炽阳将他英挺的轮廓上镀上一层金箔似的,两重光晕交叠,衬得他更加清贵桀骜,意气风发。
“算了。”
他自嘲地一笑,严肃的表情松弛,而后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慵懒痞气。
“我这几天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听明白没有?”
黄清禾有些怔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
周聿泊捏了捏她的小脸,看了她许久,才开口,“金三角。”
周聿泊这些年,靠着军火和雇佣兵赚得黑心钱可不少,仇家更是多得排不过来。
所以,他从不将自己的行程吐露给阿伦以外的人,更没有女人敢多嘴问他会去哪。
可周聿泊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这小屁孩一问,他便想说。
女孩此时微微惊讶,她对那里的了解,还停留在晚间报纸上的国际新闻。
总之那个三不管的毒品圣地对她来说很可怕的地方。
“黄清禾,我不在,和那个杂种保持好距离,洛尔曼会留港,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两个又敢搂搂抱抱。”
“我回来……绝不放过你。”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小声,气音吹在她的耳垂上,让敏感的女孩不由得浑身一颤。
黄清禾几乎能预料到小叔叔要是回来生气,会怎么折磨她。
于是她也没敢吭声,只是默默地转过去脑袋,不理他。
周聿泊也没再和她过多纠缠,就放开了她。
他转身将自己的花衬衫脱下,而是换上一身适合穿梭在热带雨林的黑色冲锋衣。
脱衣时,女孩不经意瞥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有些地方伤得见骨头,这些天未曾上药,自然看起来很瘆人。
可牵扯到伤口时,他也只是猛喝了一口冰水,来缓解这于他而言算是轻微的疼痛。
见此,黄清禾想要说些什么。
她抬起手,而后又缓缓放下了。
再次回神时,周聿泊已经出门了。
黄清禾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静坐了许久,脑里却不自觉地又浮现他刚刚说过的话。
什么是有用,什么又是无用呢?
周老爷子在周聿泊走后不久就回来了,黄清禾和往常一样去门口迎接他。
“爷爷,刚刚你去哪了?等你好久了。”
周老爷子慈祥地冲孙女笑了笑,“去公司处理了点事情,怎么了?清禾。”
“上午接到了邮件,我们在学期末有一门实践课,会跟着香江日报去出趟采访,大概要一周左右,路程不算近,我就不回来住了。”
周老爷子没用异议,孙女长大了,保证安全就行,别的他也不在意。
老爷子点点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地板上不慎滴落的一滴鲜血。
他抬起花白的眉毛,叹了口茶,“你小叔叔刚刚回家了?”
黄清禾有些惊讶爷爷料事如神,但还是点点头。
“现在他去哪了?”
黄清禾本想脱口而出讲出小叔叔要去的地方,可话临到嘴边。
不知为何,又想起小叔叔刚刚的话。
她犹豫了片刻,“我……”
“算了,问你也不一定知道,那混小子野惯了,最烦别人过问那些。”
黄清禾心虚地点点头,而后她和爷爷聊了几句也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