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盘旋着当年她像个小跟屁虫一般追在自己身后的画面,一声一声,稚气的喊着他,“顾谨言,顾谨言。”
他甚至于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小丫头刚刚出生那天时的光景,小小的她,躺在一张粉色的摇篮床里,哭个不停,那时候一张丑萌丑萌的小脸蛋儿挤做了一团,还涨得通红,一下子好像更难看了,那会儿的他,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摇篮里丑萌丑萌的小娃娃,心下琢磨着,明明暮楚和楼司沉都那么好看,怎么生下来的孩子偏偏就这般难看呢?结果,哪料从前那个丑萌丑萌的小娃娃,如今已是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小女神,而且……
她竟然就快要结婚了!
时间还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仿佛是一眨眼之间,什么都过了。
想到从前过往的那些画面,顾谨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只觉喉咙眼里越发涩了些分,他皱了皱眉,又给自己继续点了一支烟。
或许,他和这丫头这段本不该存在的畸形恋,到今儿为止,真的就该彻底结束了!
顾谨言灭了手里的细烟,转身,回了房去,顺手从衣架上拿了件西装外套,拾过桌上的钥匙,出了门去。
驱车,径直就往自己独居的别墅行驶而去。
“李嫂!”顾谨言进门,脱下外套,随意的扔至沙发上,又顺手解了脖子下方的两颗纽扣,喊了一声,“李嫂?”
他因为习惯了李嫂的照顾,所以一并把她从C市接回了A市来。
“诶!”李嫂听到了,连忙从偏厅里小跑着迎了出来,错愕的看着他,“先生,怎么了?你不是去老爷夫人家里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顾谨言沉吟了一声,才又道:“李嫂,你把二楼最左边的那间房收拾一
下,把里面该扔的东西都扔了吧!”
李嫂闻言,愣了一愣。
“先生,您这是……”李嫂不解的看着顾谨言。
顾谨言抽了支烟出来,叼嘴里,点上,抽了两口,方才不疾不徐道:“都是些垃圾了,不作什么用,扔了吧!”
他那语气,听起来不咸不淡,风轻云淡的样子。
“怎么会呢?”李嫂有些犯难了,“那些东西不一直被您保存得好好儿的吗?就算过了两年,也还是跟新的一样呢!要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了!先生,我看就别扔了吧,反正搁那也不占地方,是不是?”李嫂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顾谨言。
这些东西,他舍得扔,她还不舍得呢!
顾谨言敛了敛眉,重重的抽了口手里的烟,而后,重重的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你若不舍得扔,捐了也成。”
“……”李嫂哑口。
如此看来,他们家先生今儿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些过往的回忆都收拾干净了。
李嫂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儿,还是件坏事,“行,那我去收拾收拾吧!”
顾谨言沉吟了一声,算作是应了。
李嫂只好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所谓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其实是顾谨言搬进别墅来时,特意给鸢尾留下的一间房,而房间的布局更是按照当年他们在C市鸢尾所住的那间房布置的。
而顾谨言要求李嫂扔掉的那些东西,都是当年鸢尾去美国时所遗留下的一些生活用品以及衣物等等。
李嫂打开衣柜,看着眼前那些挂得整整齐齐的衣衫,不由叹了口气。
清新的香气,从衣柜里弥漫而出。
这是一种独特的香草味,大概每两个月,衣柜里的这些衣服都会在顾谨言的吩咐下,拿出去晾洗一遍。
衣服不能机
洗,且每次清洗的时候,都需要放一些自然香草的清新剂,以防有潮味等等。
李嫂幽幽的轻叹了口气,他们家先生护这些衣服都似呵护着宝贝似的,如今却不想竟然要全数扔了。她虽是不舍,但先生有令,她也只好把衣服全数取了出来,收进了脚边的大竹篓里。
门口,响起沉缓的脚步声,而后,顾谨言推门进了房间来。
“这些也扔了!”他随手拿过梳妆台上的一些生活用品,扔进了竹篓里,没有半分的犹豫和不舍得。
其实,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过期了,就算她回来,也永远都用不上了!一如此时此刻,他们那早就过期的爱情!
这些,本就不该留下来的!
还有一些属于她的小饰品,以及自己送给她的一些小礼物,例如,那条嵌着鸢尾花的手链,顾谨言记得,那是自己送给那小丫头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最后,是那小丫头小时候与自己拍过的一些照片,他全数用一本相册装裱了起来。
顾谨言见着,眸仁沉了沉色,脸色寒着,作势就要把相册扔竹篓中去,却被李嫂眼疾手快的给拦截了下来。
“先生,这个就别扔了吧?留着做个纪念也是好的,对吧?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