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紧张地跑向监斩台,喊道:“快,把聂大人躺平!”
一边说,她还向后面的青橘招手:“给我针袋!”
青橘边跑边从包里抛出针袋,林曦接住,迅速到达聂大人身边。
“小姑娘,你还懂医术?”这时,赶到的古师爷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突然晕倒的聂大人。
若是三品高官在柳州出事,不论是京城还是留在柳州的巡抚,都会追究检察司的责任。
“懂。”林曦说了一个字,已经拿起银针,在聂大人的指尖刺入放血。
陆云帆立刻帮忙,协助林曦给聂大人按压放血。
最后,聂大人缓缓苏醒。
他呆呆地看着天空,心脏猛烈跳动,突然大声哭泣:“我的儿啊!”
哀恸的声音在法场回响,许多百姓再次跪拜。
至此,持续五年的柳州大案,终于告一段落。
第二天,林曦和青橘跟随陆云帆的马车离开了柳州。
车上,林曦不自觉抓紧衣角,手心微微出汗。
她即将前往京城。
顾氏一家的命运、十年不录江南学子进朝的冤屈,全要靠她一人。
“紧张吗?”陆云帆突然问道,林曦里的惊慌未来得及隐藏,即被他捕捉到。
是的,顾氏的遗孤偷生多年,现在匿名接近京城查案,如何能不紧张?
“有些。”林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神医谷十年,没有走过远门。”
“林小姐机警聪慧、验尸极准,去京城必将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若非你一计,恐怕难以诱出聂成承认杀人!”冷剑的头从车帘外伸进来,笑着竖起大拇指:“骨裂图真是妙计!”
林曦谦虚地摆手:“这不是我的功劳,是陆大人首先确定了嫌疑人。”
的确,法场之上的“骨裂图”是一个策略,为的是让聂成亲口认罪。
林曦确认了五具尸体,尸检信息也是准确的,但凶器造成的骨裂创口毫无规律可言,很难以此锁定凶犯。
她索性背下了骨裂图,在聂成测验后画出来,击溃他自认“天衣无缝”的布局,接着“杀人诛心”挑明他的凶残之举,令聂成认罪。
但没想到还涉及到了聂家的往事。
在这之前,陆云帆已经悄悄找到了张生的爱人,她的邻居也为张生提供了不在场证明。
随后,从检察司汇集的各处信息中,陆云帆开始怀疑聂成。但由于聂成行为谨慎、聂大人负责监斩工作,对聂成的审讯十分困难。
因此,不得不采取了“法场揭凶”的手段。
“张生心仪之人乃是出生红尘。”陆运帆轻声道出其由来。
官吏私通青楼妇女,乃是重罪。若张生独自认罪,他将独自面对严刑。如果那位女子被牵连,她的家族也难免受牵连罪责。
张生宁愿背负罪名,也是为了保护亲人和挚爱。
这也是聂成最为阴狠的谋算。
“难怪张公子宁愿死也不透露真相,实在是执着。”林曦感叹。
“执着的人,不只他一位啊。”陆云帆的目光深邃,似有所指地看着林曦。
经过十年,她依旧决定独自一人前往京城追查旧案,这份“执着”也不可小觑。
林曦没能理解陆云帆的深层意思,疑惑地倾斜着头,正巧被倒下的青橘撞到头部!
“啊……”真疼。
青橘却似乎毫不感觉疼痛,又慵懒地靠在林曦肩膀上,嘟囔道:“小姐,青橘很想睡。”
林曦轻轻地拍着青橘的头,回头时,陆云帆的眼神深沉,仿佛之前的难解之意只是她的幻觉。
路途长远,众人均显疲惫。恰逢路旁一家规模不大的茶馆,冷剑兴奋地建议:“主子,我们不如休息片刻。”
陆云帆回望林曦,见她眼中也流露出疲惫,稍作停顿后,决定道,“休憩片刻。”
冷剑清亮地回应“是”,然后他推开茶馆的门帘,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立刻扑面而来……
他神色凝重地转身,“主子,里边的人都死了。”
“别懂。”林曦迅速阻拦了正要踏入茶馆的冷剑,低语告诉他:“戴上这个。”
她递给他一对既轻又柔的足罩,冷剑在手中观察许久,却未辨识出其材质。
穿着足罩后,冷剑才步入茶馆。
陆云帆的剑柄轻轻碰了一下林曦的肩膀。
林曦回头望向陆云帆那深邃的黑眸,好奇地询问:“陆大人,有何指教?”
陆云帆轻启薄唇:“我也需要一副。”
“需要什么?”林曦问出口后立刻明白,连忙吩咐青橘也为陆云帆准备一副足罩。
“大人,这是我家小姐亲手以兔毛缝制,仅此两副特制!感觉如何?”青橘一边观察着陆云帆的动作,一边自豪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