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纪云棠喝药的时候,夏鸢端着昨晚卫临风带回来的糖糕。
纪云棠愣了一下:“你也不用为了让我喝药,特意一大早去买这小点心哄我吧。”
夏鸢轻声说道:“殿下这可不是奴婢买的,这是姑爷昨晚回来带的。”
纪云棠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像是确认一般问:“是卫临风买的?”
夏鸢点点头:“还请殿下看在姑爷的面子上,老老实实喝了这一碗药,不要让奴婢去请姑爷。”
纪云棠敛着眉头将这一碗苦药一口干了,昨晚将将死掉的心因为这一份糕点,又好像挣扎的活了过来。
她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你倒是找了一个好帮手来治我。”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更何况这事从根上说,跟姑爷也是脱不了关系。五年前如果不是殿下深夜跪在石阶求情,姑爷那双腿一定会被大殿下废了。”
纪云棠听到这句话眉头微锁,脸色带着几分严肃:“这件事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尤其是卫临风。”
她是喜欢卫临风,但是却不愿意挟恩索报。更何况卫临风当年的事情,也的确是有她一份责任。
春鸢微微躬身:“奴婢知道轻重。”
旁人都道淮安侯世子爷混世魔王,却不知云华郡主也只是空有一副矜持模样。
她和卫临风五岁相识,卫临风上来就戳了一下她的小肉脸颊,说她长得像是酥香斋糖糕,挨了长公主一记眼刀。
七岁的时候她想看鸟窝里的小鸟,卫临风带着她上树挂烂了裙摆,卫临风被打了十板子。
十岁的时候她贪嘴知味阁的肘子,卫临风带她上酒楼,卫临风被罚跪在祠堂抄三十遍礼记。
十二岁的时候她听人说花灯节热闹非凡,卫临风在正月十五趁黑潜入琼华苑,两人作大死甩掉所有随从,翻墙出去放花灯看杂耍捉萤火虫。
等到满城风雨皇帝都派出九龙卫了,卫临风兴高采烈的背着睡着的纪云棠回了侯府,一脸开心的冲着他爹卫褚说:“爹,看我把郡主拐回来给我当小妹妹。”
他爹卫褚一辈子风吹日晒征战沙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这辈子没这么白过。
立马就绑了卫临风亲自送到长公主府,长公主三尺霸王鞭五尺金刚棍,战神临世一般活活要把卫霄刮了。
幸亏裴鹤清眼疾手快将纪云棠放进长公主怀中,哄着夫人快些带进屋内看看,卫临风当夜就是不死也得断条腿。
卫临风逃得了一时,逃不过正月十六。
这件事情据说皇帝也动了大怒,大有一副要问罪卫家的架势。纪云棠那个时候虽然年幼,但是却不迟钝。
她跪在母亲房前的石阶上,求母亲不要生卫临风的气,是她自己贪玩跟卫临风没有关系,让母亲带她去皇帝舅舅那里认错。
她的母亲看了她好久,最终神色沉重的进了宫,当天下午卫临风就被一脚踹往了北疆从军。
——
“我倒是没想到,你和云棠的事情会定得这么快,原本以为还要坎坷些。”
一名男子着装低调,眉眼修长疏朗,让人感亲近但是通身的气派却教人不敢直视。
七皇子,纪摇光。
卫临风吊儿郎当的坐在纪摇光对面,玄色窄袖腰间配白玉,指尖轻轻摇晃着酒杯,看上去矜贵又风流。
“反正横竖都是要成亲的,她那样的性格,除了我满盛京还有谁受得了她。”
纪摇光听见卫临风的话,瞳孔微沉:“这倒也是,嫁给你总比嫁给旁人要让我放心。”
卫临风嗤笑了一声:“你宠爱这个妹妹也要适可而止,我堂堂盛京一霸可是从小就被她坑,你还怕别人欺负了她去?”
纪摇光端起酒杯:“我不是怕谁欺负了她,只是。”
说到这里纪摇光顿了顿:“不说她了,你我许久未见今日不醉不休。”
“我正是此意!”卫临风爽朗一笑,举起酒杯和纪摇光碰了一下。
卫临风刚回盛京得了赐婚的旨意,那个时候满腹的怨愤就想找纪摇光喝酒解愁。
但是南方突发冻灾,他被圣上派往南下抗灾。抗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纪摇光连卫临风的成亲都没赶上。
卫临风有些喝多了醉态已显,纪摇光也撑着一双迷离的神态,看了看外面的暮色:“我说句越界的话,你是不是不想娶云棠?是在介怀五年前的事情吗?”
“五年前?”
卫临风摇了摇头。
“她那时候才多大,那些责罚都是我自找的。我不想娶她和过往无关,我就是不愿意娶她。”
“你不知道她如今的样子,端庄持重的跟庙里的尼姑一样,让人多看两眼都心生厌烦。”
说到这里卫临风有些皱了皱眉头,心生厌烦倒也说不上,但是不喜欢是真的。
纪摇光意味不明地笑着说:“这样的话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