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直率,可情绪却不像是被迷情剂药效影响而变得激烈高昂。她的语气仍然如往常那样平稳,好像陈述的是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所幸一路遇到的人都没看出她的异样,小天狼星顺利地将伊薇特送进了校医室,向庞弗雷夫人描述了她的症状,并将那盒罪魁祸首巧克力递给护士长做参考。
“迷情剂?”庞弗雷夫人用严厉的目光盯着他,“这可不能算是一个赢得女孩的心的好主意,布莱克。”
“不是我做的。”小天狼星干巴巴地回答她,但是并不指望护士长能相信。
庞弗雷夫人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没有再进一步发表什么评论,只是取出来一颗巧克力,耐心地对伊薇特说:“我只需要检查一下迷情剂的成分,就能去配制解药了。稍等一下,好吗,亲爱的?”
伊薇特用澄澈的目光和她对视,然后温顺地点了点头,但小天狼星敢用詹姆脑袋上那对叉子打赌,她根本没听进去护士长的任何一句话。
庞弗雷夫人带着那颗巧克力回到办公室里,片刻之后就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问小天狼星:“你确定这是添加了迷情剂的食物吗?她有没有吃过别的东西?”
“我不明白,”小天狼星困惑地说,“我没看到她吃别的东西,只是吃了这个,然后就变成了——”他指了指伊薇特,意思是变成了这样。她一直定定地注视着小天狼星,几乎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了。
“好吧,”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表情仍然是欲言又止的复杂,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小天狼星警惕地绷直了脊背。
“这不是迷情剂。”庞弗雷夫人说。
“那是什么?”小天狼星几乎要跳起来,大声地问,“你能制作出解药吗?我们需要去找斯拉格霍恩帮忙吗?”
“安静点,年轻人!”庞弗雷夫人连忙做出安抚的手势,压低声音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在休息呢。”
“对不起,”小天狼星缩了缩脖子,又紧张兮兮地问,“你有办法治好她吗?”
“我没什么需要治的,”庞弗雷夫人说,“这只是普通的酒心巧克力,换句话说,她醉了,等她酒醒就会恢复的。睡一觉会有很大帮助,我也许应该去拿点催眠的药水......”
护士长后面说的话,小天狼星全都没听进去。
不是迷情剂,也就是说——难道、也许、理论上来讲——伊芙说的是真心话吗?
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半靠在病床上的伊薇特。她仍然在用那双清澈而平静的蓝灰色眼眸注视着自己,直到护士长端来了一杯药水让她服下,她的视线也没有一瞬移开。
小天狼星的心脏雀跃地狂跳起来。
**********
伊薇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倾斜的夕阳透过窗户,将室内映得金灿灿的,但是只有一半落在她盖着的被子上,而另一半原本会落在她脸上的刺眼日光,则正正好好被窗帘挡住了。
安眠药水的效力还未完全消失,伊薇特艰难地动了动睡得僵直的四肢。感官逐渐复苏,她闻到草药的苦味,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校医室。
她慢慢地坐起来,靠在枕头上,然后便看到自己床边不远处,就在挡着阳光的窗帘边上,小天狼星正瘫在一张藤木椅子上打瞌睡。他垂着头,略长的黑色头发挡住大半张英俊的脸,手里还握着一卷羊皮纸,马上就要滑落下来。
伊薇特身体往前倾了倾,将他手中那卷快要掉下来的羊皮纸轻轻向上推了一下。
小天狼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将头发甩到脑后,坐直身体,先是茫然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对上伊薇特的视线之后眨了眨眼睛,咳嗽了两声来清嗓子。
“到晚饭的时间了吗?”他问。
“我应该知道吗?”伊薇特礼貌地反问,又提醒他,“好像我才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哦!也对。”小天狼星咧开嘴笑了,低头看到手里的羊皮纸,这才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是在做什么,“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婚礼的事情了。”
“谁要结婚了?”伊薇特好奇地问。
“我。”小天狼星得意洋洋地回答。
伊薇特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知道你还没毕业,是吧?”
“这不重要,”小天狼星满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说,“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法决定婚礼上的捧花。玫瑰太俗气了,是不是?詹姆肯定要在他的婚礼上用百合——所以,铃兰和郁金香你更喜欢哪个?”
“我的意思是,”伊薇特无力地说,“结婚不是你们的恶作剧,只依靠空想就能成功的。而且,请原谅我扫了你的兴,但婚姻中的确应当包含两个人才对,你是不是忽略了,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对了,新娘?”
一直表现得兴致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