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要打我你要是敢打我,我出门后就到处说,卢小嘉仗着他爹卢永祥的名头作威作福,等这话传到徐世昌耳朵里,徐世昌再告诉袁-世-凯,你看看他们怎么看你爹。”
卢小嘉:“……”
后期卢永祥虽然实力一般,但辈分很大,直追曹锟。
只是,无论如何,袁大头都是北洋共主,在此时没人敢造次。
卢小嘉现在他还不敢那样狂。
他也不照相了,拽着女伴闷头往外走。
等他们离开,有明白人好心对赵传薪说:“你实不该招惹他。他虽然不敢真拿他爹来作伐,却是认得辽西的三教九流,俺看你还是先走为妙。”
赵传薪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他难道还认得绺子土匪”
那人神秘兮兮道:“如今倒也未必是绺子,不过更要小心,杜立子你听说过吗”
“哦……”赵传薪拉长了音儿:“杜立子不就是绺子吗”
那人卖弄:“杜立子如今可不是绺子了,做的好大买卖。不但给巡防营前路统领张作-霖上供,同时交好各路新军统领,那卢永祥便是其一……”
赵传薪没想到,杜立子这是站起来了。
当初点拨了他,这货开窍了。不但没有被老张给弄死,还甘愿屈居当小弟,混的风生水起。
有点意思。
赵传薪趁热打铁又问:“那张作-霖呢”
“张统领那可不得了,如今在徐总督麾下如日中天,率兵击败了白音大赉和陶克陶胡的抗垦叛军,立了大功。”
赵传薪心说,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每个人都过的很精彩,每个齿轮都在自己的轨道上旋转。
他继续问:“这白音大赉和陶克陶胡又是怎么一回事”
“哎,说来这些人也并非恶人。朝廷不断加派征收旗饷,乃至于草原拖欠日甚。而不断有咱们汉民涌入,那些王公大族便要放垦,放垦后当地的蒙人便缺少了放牧和垦殖的土地,活不下去了,于是武力反抗。这是个死结,解不开的。那陶克陶胡,反抗之时,见日本人四处测绘,图谋不轨,见到了便抓住处死,由此可见他造反只是为了给蒙人讨要活路,却依旧心系疆土……”
说话间,那边巴雅尔孛额已经拍完了照片。
伙计告诉他:“等明日来取即可。”
巴雅尔孛额愣住:“明日今日我们就会离开。”
“今日”伙计皱眉。“今日可不成,这冲洗照片,可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
巴雅尔孛额急了:“那如何是好”
他匆匆出来找到赵传薪,见赵传薪和人聊的热火朝天,就打断说:“他们说明日才可取照片。”
赵传薪笑了笑,起身,拿出钱来递给伙计:“加急冲洗,一个时辰内能出来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冲洗照片说到底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工作。
伙计见钱眼开,笑的合不拢嘴:“能,如何不能,简单的很。”
巴雅尔孛额:“……”
感情不简单,只是因为钱没到位。
赵传薪说:“那行,待会儿我们再来。”
说着,与那个谈话的人告别,带着巴雅尔孛额出了门。
巴雅尔孛额问:“我们去哪”
“去klqq可不近,没有火车,咱们得准备些东西。”
他买了帆布,牛羊皮缝制的防雨顶子,购入许多佐料香料,铁锅,粮油等等。
生活总是这样既不能将就又能将就。
四处采买完毕,两人又回到了凌川阁照相馆。
赵传薪赫然发现门口多了五六个人,手抄在袖子里左右张望,同时还有卢小嘉。
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从纸包里掏出刚买的果脯塞进嘴里。
此时的果脯,必然不会有农药等物残留,赵传薪吃的很放心。
靠近凌川阁的时候,赵传薪对巴雅尔孛额说:“钱已经付完,你进去取照片。”
巴雅尔孛额不知道赵传薪和卢小嘉之间的矛盾,自是加快脚步进了照相馆。
而卢小嘉那边,正在吹牛逼呢。
卢小嘉说:“阿拉跟你讲哦,此人着实可恶,仗着身材高大,就行那泼皮的手段哦,待会儿你可要给阿拉好好教训他,最好绑起来……”
一个绰号叫穿山甲的汉子,学那大户戴着个瓜皮帽,只是尖嘴猴腮缩肩塌背的,即便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穿山甲讨好的笑了笑:“卢公子,您瞧好吧,治这等泼皮无赖,俺穿山甲最是在行。”
卢小嘉犹豫一下:“小心行事,不要坏了爹的名声。”
“放心,放心奥。”穿山甲昂起脖子:“卢公子岂不闻在俺们关外有个说法,叫作‘除名报匪’”
“穿山甲侬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