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去吧,去吧。”王波爹乐呵呵的应下。
“你在家可得好好地,要是出了什么事,孩子脸上过不去,这事也就黄了。”王慧茹给大哥掖掖被子,生怕大哥寻了短见,嘱咐道。
“知道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放心吧。”王波爹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而王波对此一无所知,正领着弟弟妹妹挖耗子。
耗子是四九城百姓对老鼠、田鼠的统称,老四九城人虽然知道老鼠、田鼠的叫法,但很少这么叫。
田鼠是种很聪明的动物,每逢秋天都会千方百计的存储过冬的粮食。
一般会在田坎、田埂上挖穴筑窝,然后赶在农民收获之前,将成熟的农作物拖拽到自己的洞穴中。
玉米、稻谷、小麦、花生等等,田鼠通通不嫌弃,啥都往洞里扒拉。
在往年的时候,是很少有人去掏田鼠洞的,但今年,情况比较特殊。
队里虽然还有食堂,但能分到每个人手里的干粮已经明显缩水了,压根就吃不饱。
而秋收后的粮食又都是集体储存,家家户户手里没吃食。
为了果腹,村民就只能想招,乞讨的、倒卖的,甚至有盗窃的。
王家不干这样的事,一来是固有的道德约束,二来是王慧茹的缘故,如果家里出了丑闻,肯定会牵连到王慧茹,以后的20块钱就甭想了。
这年头的农村,做什么能赚到20块钱呢?
一家人心知肚明。
村民吃不饱,不少村民在家悄悄开火,大多数生产队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偷到集体头上,就装看不到。
开火也得有粮食,不少人就打起了田鼠的主意。
还真别说,运气好的,一天下来能掏到二十来斤粮食。
家里急用钱的会偷偷拿出去卖掉,王慧茹给的钱,不少都到了这帮人手里。
王波有样学样,掏到就等于赚到。
挖田鼠也是有技巧的,一般是多人配合。
田鼠的老巢是有多个出口的,每个人拿个袋子张在洞口,然后用烟把田鼠熏出来,逮着就有口福了,晚上加顿肉菜。
熏出田鼠后,接下来就是体力活,用铁锨顺着洞口往里挖,一直挖到田鼠的储藏室,掏到里面的粮食储备为止,就跟唐植桐薅小松鼠的储备粮差不多。
王波娘找到王波的时候,王波正在埋头苦干,而他的弟弟妹妹正在揪着田鼠的尾巴悠着玩。
玩老鼠这事,王波小时候没少干,悠尾巴都是轻的,他小时候跟小伙伴逮着耗子,玩的花样更多,用鞭炮炸过、浇上汽油烧过。
“波子,快回去,你小姑来了,有好事找你。”有好消息吊着,王波娘尽管吃不饱,但还是一路小跑着过来,到地头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好嘞,娘。我这再有几锨就挖到了,挖到就回去。”王波停下手里的活,擦了一把汗,回道。
“还挖什么挖……你快回去,我挖!”王波娘本来想说不要了,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因为她舍不得这点粮食。
“啥事这么急啊?”挖田鼠洞的工夫,王波也冒了不少虚汗,手上、脚上没有多少力气,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觉得这种活是自己应该承担的,不想把这种出力的活交给母亲。
“工作的事。你小姑说城里要培养一批大夫,学好了再回村里,你快回去,别让你小姑等急了。”王波娘不容分说,拿过铁锨,赶着儿子回去,孰轻孰重,她分的很清楚。
“我这就回!”王波听完两娘的话,掉头就走,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两年,他可是“爱”死了当农民。
以前王波之所以没有听小姑的建议去城里当工人,一方面是考虑到家里田多,就凭母亲一个人干不过来。
另一方面是王波自己也不愿离家里太远,身处农村他可太清楚了,父亲这个情况,要是家里再没个男人,难免会让人看不起、受欺负。
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自己年龄不够招工年龄,按照老爹的说法,这个年龄去当工人,难免会让姑姑、姑父为难,这种事情得为为自己着想的人考虑,所以才暂时搁置,谁又能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等自己够年龄了,机会又没了,只能说造化弄人。
这回有做大夫的机会,王波不想再错过了,既能在家就近照顾,还能拿全工分!
拿全工分这事,其实之前也有机会,村里的小学招老师,以王波的学历来说是绰绰有余的,但没能轮到他。
老师一年能有两个假期,平日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分是全的,王波说不羡慕是假的。
等王波胡思乱想着一路小跑到家,王慧茹还没有回来。
和父亲又等了一会,才等到王慧茹进家门。
“小姑!”王波一脸期盼的看着王慧茹,纵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