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打满算也就40块钱,加上您糊火柴盒能赚六七块钱,平均一个月20块钱。”
“也没比你爸在世的时候少多少,咱不照样过来了吗?”唐母心疼钱,日子能过得下去就行,没多大追求。
“是能过。”唐植桐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等这边工地干完,我再去哪找管饭的零工?现下的零工您又不是不知道,不光不管饭,连活都续不上。到时候我一个月拿十来块钱,咱家怎么过?”
唐母的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没出声。
“救济费有利息,实在不行从救济费里逐月拿出三两块钱,日子也能过得下去。您是这么想的吧?”唐植桐大概了解母亲的想法,出言问道。
“对,日子过得下去就行,咱又不求大鱼大肉。”唐母没遮掩,承认了。
“妈,我今年虚岁19了,最多再过两年就要说亲,您觉得谁家会把姑娘嫁给一个打零工的?”唐植桐追问道。
“这房子你奶奶不是留给你了吗?凭这房子不难找媳妇。”一提房子,唐母眼里又有了自信的光芒。
“就算能找到,那家里多了口人,以后再有孩子,咱家还是凭着救济费和打零工的钱过活?一辈子就这么紧紧巴巴的?再说救济费能撑几年?没以后呢?卖掉房子继续紧巴巴地过日子?”唐植桐继续追问。
“街道还能不管吗?你可是初中毕业,有文化,好歹优先安排工作吧?”唐母底气不足的争辩道。
“唉,旁边老张家,比咱家困难吧,街道给安排工作了吗?前街的小伍哥,初中毕业三年了,街道给安排了吗?”唐植桐耐着性子继续跟唐母掰扯,“在街坊眼里,咱家困难吗?人家会觉得咱家有一大笔救济费、有房子,是附近的富户。街道有理由给咱安排工作吗?”
唐母被问得哑口无言,叹口气,没话说了。
“投递员学徒工一个月二十多块钱工资,转正后一个月能有四十块钱。一辈子打零工活的紧巴巴,最后也要卖房子。现在卖房子换份工作,一家人能富裕点。反正都是要卖房子,我宁愿先用房子换份工作。”图穷匕见,唐植桐流露出最终意图。
“妈不是舍不得,是害怕,怕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我知道您是为了这个家,我也不是为了自己个儿。”唐植桐直视母亲,“您看看凤芝、凤珍,头发都啥样了,又黄又干,人家骂她们黄毛丫头,都没法回嘴,确实营养不良啊。从小,奶奶就没亏过我,临终前更是点明把房子给我,我这次拿房子换工作,也是为了这个家能过得好一些。奶奶告诉过我,舍得舍得,不舍就不会有得。”
“妈知道,妈就是怕你被骗。”唐母态度软和下来,也基本接受了儿子的说法。
“人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是说我给人帮了点小忙,愿意拉我一把,否则才不会透这种话给我。”唐植桐继续劝道:“您想啊,人家有正式工作,咱退一万步讲,万一被骗,上门找说法,人家工作肯定保不住吧?为了400块钱把铁饭碗交代出去,怎么算怎么不划算啊!人家不笨。”
“成!”唐母有了决断,“那就听你的,我拿存单,咱去取钱,走一步看一步,卖房的事后面再说,不到万不得已咱不卖。”
“哎,听您的。不过这事不光彩,甭管最后成不成,您都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告诉。”
“我懂,肯定不说。”
……
不到期的定期只能当活期取,损失一大笔利息,心疼的唐母直抽抽。
待取完钱,唐母留下零钱,又抽了三张大黑拾,剩下的一股脑塞给儿子,“你奶奶说过,浇地就要浇透,这些给你,该,别抠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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