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还没到最困难的时候,但相比前几年来看,地方上的供应已经出了问题,从今天这帮培训学员的吃相上可以印证这一点。
饭菜上齐,食堂里就没有了说话声,大家都忙着吃饭。
在这里,无论在地方上有多牛叉,都没有人伺候,自己盛饭自己吃。
桌子上
每盘八块,一块不多,一块不少,每个人一块。
虽然馋得慌,但最基本的脸面还得要,这道菜都只夹了一筷子。
剩下的菜,想要多吃就要拼手速了。
唐植桐不紧不慢的吃着,抬头看了一眼其他桌,情况都差不多。
一会的功夫,已经有人吃起了泡汤饭,不光菜底子被打扫干净,主食也没了,这下彻底杜绝了浪费。
“服务员,再给加一盘馒头,来份咸菜。”别人还在吃,唐植桐已经吃无可吃,于是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跟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打招呼道。
“能加,总得让大家伙吃饱吧?但仅限主食,而且不能外带,只能堂食。”这事方圆提过一嘴,小王同学也有交代,吃不饱就大胆要求加送主食,一切都在规则内。
服务员这一声回应,不异于平地起雷,其他桌顿时有样学样,“服务员,再加一份……”
“好,我先来,我叫郝立梅,贵黔局的。”一个黑脸膛的汉子首先开腔道。
“唐植桐,四九城市局的。”唐植桐和气的回道。
待唐植桐坐下,一桌人都或明或暗的瞅着唐植桐,若说刚才有轻视,这下没了。
“这还能加饭?”邵剑林同样意外的看了唐植桐一眼,问道。
“好的。”服务员对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印象深刻,上了好几桌的菜,只有他伸手帮忙了,当下就微笑着回应道。
“没问题,正愁着如何打发这漫漫长夜呢。”唐植桐乐呵呵的答应下来。
“饭后一块推推牌啊。”四九城自带光环,姜新文听到后,立马又发出了邀请,交好的意图非常明显。
服务员一一应下,转头回去取饭,虽然他们职位虽然不高,但从心底有些瞧不上这些地方上来的土包子。
像刚才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
“我是姜新文,闽南局的,这位小兄弟贵姓?”听唐植桐这么说,桌子上心思活泛的已经起了结交的心思。
“我叫邵剑林,西北局的。我提议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培训期间就坐一個桌吧?怎么样?”邵剑林也不是个死心眼,立马给了其他诸人台阶。
接下来就是同桌其他五人的自我介绍。
待上来主食和咸菜后,桌子上的气氛与之前迥然不同,众人吃饭不再着急,一边啃着咸菜条,一边聊着这一次的培训推广。
唐植桐慢条斯理的吃着,主打一个倾听,没办法,聊的太高端,自己插不上话。
唐植桐参与过市局试点、推广,但在座的诸位一开口都是我们某某局如何如何,盘子都是以省为单位,不是市!
从语气、神态上来看,唐植桐猜测在座的诸位大概率是各地省局负责某一块业务的干部,级别应该是卡在十四级左右,绝对不会超过十二级。
晚餐后,参加此次培训的地方工作人员都心满意足的走出餐厅,感受着四九城的初秋。
现下绝大多数城市的热岛效应都不明显,炎炎夏日中下午两三点钟最热,晚上就能凉爽很多。
由于临近立秋,晚上的气温要比之前温和很多,所以四九城的夜晚还是很舒服的。
姜新文和郝立梅住在一个房间,由于唐植桐答应过去打麻将,而邵剑林也没事,于是四人就凑了一桌。
姜新文是转业回了老家,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无改鬓毛无衰,主打一个正当壮年。
众所周知,闵省人“胡”、“福”不分,于是每当姜新文推到牌的时候,大家都笑他说“服了”,既然服了就不能算赢。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一帮邮政系统的中层、明日之星,是不可能玩钱的,就是推着玩,加深一下感情。
郝立梅是川人,作风彪悍,当年剿匪后留在了当地。
一听到他的名字,唐植桐
崽卖爷田心不疼,这丫的也烧过武汉,所以不要过分拔高形象。
闵省和川省民间都有搓麻将的传统,对这项娱乐活动的沉迷不啻于粤人对煲汤的钟情,但这运动对邵剑林这个西北汉子就有些不友好,他老家甘省,以前根本没玩过。
玩麻将的都知道一条定律,越是没玩过的人,手气越旺,毫无道理可讲。
所以今晚胡牌最勤的是邵剑林,其次是姜新文,唐植桐和郝立梅负责轮流点炮。
虽然不来钱,但烟没少消耗,三根大烟筒,一根接一根,邵剑林愣是一声都没吭,就这么默默地吸着二手烟,可劲的胡牌,若是今晚玩钱的话,邵剑林最少得赚个几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