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妄眸光一颤,手上的力气故意用的更重了一些。
“嘶......痛!”
姜离吃痛皱眉,想要甩开沈妄的桎梏却根本就是徒劳,她愤懑道:“沈妄你是石头吗!能不能轻一点!”
“不能。”
沈妄拽着姜离走了许久,直入一处假山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姜离瞥了一眼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没好气道:“松开。”
“先说正事,说的本督满意了再松。”
姜离白了他一眼:“那你快说,傅谨一会儿还要去我宫里呢,本宫没空陪你叙什么旧情。”
沈妄盯了她片刻,心好像被什么给扯了一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姜离抬眸,冷道:“与你无关。你还要不要说了?本宫没耐心陪着你耗时辰。”
“入宫第一日,便借傅谨之手杀了太后养了几十年的心腹之人。”
沈妄轻笑了一声,看向姜离时,眼中竟有颇为得意之色,赞道:“真是好手段。和本督说说,你从那老寡妇口中得到了什么?”
“老寡妇精的很,被我气的都快吐血了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我阿姐那夜入宫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她一定知道内情。”
“此事不可急于一时,镇国公赵端正是如日中天,你想撬开太后的嘴,首先要对付的就是赵家。你可知,圣上除了立你为后,还迎了赵家嫡长女、庶六女入宫为妃?”
说罢,沈妄紧紧盯着姜离,等待着看她的情绪变化。谁知,姜离竟好像完全没有触动一般。
她无所谓的‘噢’了一声,手指绕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头发玩儿,漫不经心道:“收就收呗,怎么,你还怕我斗不过她们?”
过去,她专心朝政权谋,即便傅谨纳了一百个妃子也不会在意分毫,而且后宫妃嫔皆知姜离手段狠辣,没一个敢冒犯到她头上去。
不过有一事她倒记得。
某年,敌国大梁来犯,因皇帝废了云家,朝中无将可用。梁国狼子野心,竟要求已为赵妃的赵家长女前往和亲,否则便要开战。
当时的赵家被姜离斗得气息奄奄,自然没闲心去在乎区区一个女儿的生死荣辱。
赵家都不在意,傅谨便更是无所谓,于是许了大梁和亲。后来她听闻,大梁深陷内乱,皇位几度更换,赵家女从宫嫔沦为宫妓,没两年就染了病,死在冷宫,无人收尸。
闻言,沈妄的眸底染了几分笑意,“你是本督一手养大的,若连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世家女都应付不来,那本督便真该好好自省一番了。”
沈妄继续道:“医官署掌令周卯乃本督麾下,他会为你交上一份暂不能侍寝的医案,你无需担心......”
“沈妄。”
姜离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忘了,本宫只是答应与你结盟。”
沈妄一顿,声音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姜离,你几个意思?”
“意思就是,若本宫想为傅谨诞下子嗣呢。”姜离邪性一笑,挑衅一般地看着他,故意唤他的字:“沈怀谦,你又能如何?”
果然,沈妄脸色骤变,咬紧了牙关,浑身戾气暴涨。
她总是这样,三两句话便能将自己气的血气上涌,过去如是,现下亦如是。
甚至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沈妄暴戾地将姜离的两只手高举着按在假山上,他俯身逼近,一字一顿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本宫自然知道。”
姜离勾唇,笑容肆意且狂妄。
“我姜氏一族,利字当头,权字为重!我若诞下皇子,扶他登基,那么这大庆王朝的后代帝王便永远有我姜氏血脉的存在。你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告慰我父母兄姐及一众族人的在天之灵?”
“再说了,本宫是后!你不过区区宦官!论盟友,论君臣,你又有什么权力再管本宫?”
沈妄被她说得一噎。
他总觉得,即便上一世自己没被她亲手刀了,也总有一天能被姜离给活活气死。
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有人走路的声响传来,他也察觉到了假山这面的声响,于是循声而来,却只见到沈妄的身影,未看见被沈妄抵在山壁上的姜离。
“沈掌印?”
姜离立时浑身一僵,淦!是傅让的声音!
先是沈妄,又是傅让,今日一定是大凶!
不行,她钓了傅让一年多,就算不推他登基,后面也定要派上用处再狠狠弄死,绝不能白费心血。
若是让傅让见到自己和沈妄这样子的画面......该死,要是这样,还钓什么钓?!她直接跳河算了!
沈妄低下头,一眼就明白了姜离的窘境,心底忽然有种扳回一城的快感。
他故意不回傅让的话,惹她道:“临王殿下来了,阿离不打算一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