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已经很多年没有出宫玩耍过了。
前世的时候,从十四岁开始,将做皇后当成了人生目标,开始了腥风血雨、争权夺利的生活。
十七岁入宫,周旋在前朝与后宫之中,一直到二十七岁死在了坤宁宫之中,她从来没有好好玩耍过一日。
姜离犹豫了一下,“那本宫要用一个什么理由去搪塞傅谨和大臣们?”
“忘了?高相推举你调查皇庄之案,你出宫难道不是无可厚非的吗?任谁敢多嘴一句?”
沈妄从袖口拿出一枚金制令牌,“出宫令,本督已问傅谨讨来了,每日最早寅时出宫,最晚亥时回宫即可。”
姜离接过令牌,粲然一笑,“太好了,本宫可以出宫去了!”
见她高兴,沈妄瞧着亦是开心,不由得弯了唇角。
“对了,昨日本宫就想同你说来着。这个高近,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沈妄轻咳一声,正了神色:“高近清廉,一心为民。就算是在过去,也并没有过失之处,后面好像是旧伤犯了便辞官还乡。怎么了,你看他哪里不对劲?”
姜离微微摇头。
“没有,或许是我多虑了,高相乃君子,即便有什么招数也是明着来。”
姜离凝眸沉思着,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几百座皇庄一年的收成便有万金之数。那么大的一笔银钱,要是我得了就拿去训练一营私兵,找准时机,逼宫弑君。”
“想先查皇庄?我还以为你会选择搞大陈起一案。毕竟比起贪墨皇庄,还是结党营私的罪名更重一些。”沈妄说道。
姜离颔首,一面剥着核桃一面往嘴里塞。
“这倒无所谓,本宫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借这两个案子彻底离心赵端与太后。他们兄妹很是互补,太后有谋,赵端有勇,两者在一处即便是结党加上贪墨,两罪并罚下去,我觉着他们还是有办法脱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不一击致命,必会反噬自身。”
“昨日碎星见到赵端入了慈寿宫,出来的时候脸色铁青,面孔拉得老长,估摸着是和太后意见相左。如今,安王和赵家同气连枝,若赵家背上了结党之罪,那安王也逃不掉,所以我猜赵太后会劝赵端壁虎断尾,舍皇庄,保清白。”
“但赵端此人亦有弊端,他当断不断,重财重权。长安郊外皇庄的收成银两只怕有四成都在维持镇国公府的日常花销,所以他定不愿舍弃。太后自然也会猜到这一点,如果赵端不配合,那她就只能让安王去处理陈起一案。”
说着,姜离灌下了一杯温茶下肚,手里嘴里都不闲着,一块又一块的核桃飞速往嘴里送着。
“安王只要一出手,咱们便说真正勾结五城兵马司,意图染指兵部的其实是安王傅训。亲王结党可比国公结党什么的刺激多了。”
沈妄赞扬的看了一眼姜离,满意点头:“安王倒了,太后就没了倚仗,赵家更没了希望。那郊外皇庄呢,就算安王结党,赵家会受牵连,却罪不至死。放虎归山,可后患无穷啊。”
这是个问题,姜离没再说话,只是又拿着一块核桃送进了口中,一面耗脑一面补脑。
沈妄提起茶壶,给她面前的茶盏加了些热的,继续说道:“姜离,想过另一种可能吗?若安王没听太后的去查陈起,而是和赵端统一战线,去了皇庄呢?”
“傅训去皇庄......”
姜离忽而明白了什么,她狡黠一笑,面露狠色,“若他真的去了,那么赵太后最看不起,觉得最应该舍弃的皇庄,恰恰就是弄死赵家、扳倒安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妄微微一笑,点头,轻声道了两字:“聪明。”
......
次日
姜离今日兴奋的很,都没等残月和碎星来唤,自己就爬出了被窝,净手洗漱,穿衣上妆。
待二人推开殿门之时,看见的是已经无聊到开始在擦匕首的姜离。
“怎么起这样晚?一日之计在于晨呀。”
碎星已经勉强能简单的说两句话了,她将手中的端来的膳食一道一道的摆在桌上。
“长命昨日同我说,您和沈掌印是奉了皇命去查什么皇庄税银案的吗?可您这激动的劲儿,我怎么瞧着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即将奔赴草原呢?”
“欸,这你可就说对了。”
姜离未着罗裙钗环,不知从何处翻出来了一身干练利落的正红色骑装,黑色长靴,一头黑发以银冠高束,腰间别处一把匕首,英姿飒爽,明艳俏丽。
她跨坐在椅子上,拿去长柄勺盛了三碗粥,自己留一碗,剩下的放在了残月和碎星的面前,心情极其的好,“长命说,昨日沈妄让御马监的大吉和大利去挑了几匹马过来。”
残月收拾了姜离换下来的衣物后便坐下来陪她用膳,明了道:“所以,今日主子是因为有马骑才高兴的。”
“也不全是。”姜离喝了口粥,“主要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