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落惊呆了,一双眼睛瞪的浑圆,张了半天的嘴,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殿,殿下,奴家恐怕......”
“不必着急回答。”
姜离打断了幺娘的话,整个人都透着温润与尊贵,她道:“花满楼这样的地界儿,最不缺的就是年轻女孩儿。你已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即便再怎么天姿国色,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贵重恩客来寻你。”
“幺娘,孤愿以侧妃之位相赠,你再不必于烟花之地以色侍人,低眉顺眼。二十几年都活在他人手中的滋味不好受吧?往后日子,你难道就不想试一试发号施令,拿捏他人命运的滋味?”
幺娘垂头沉思着,诚然如姜离所说的一样,没有一个男人会上青楼来找一个半老徐娘,他们都喜欢明艳动人的小姑娘们。
只怕再过两年,她就会被管事的丢到最底下的楼层,去侍奉那些颇有怪癖,还没多少银钱,浑身脏污不堪之人。
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身子被折腾的残破不堪,染了一身花柳病,被管事扔去城外乱葬岗自生自灭。
安王侧妃......
听闻安王虽说通房侍妾无数,但一直未立正妃与侧妃,自己若是过去了,便可管王府后院。
当今圣上病弱,膝下无子,若有国丧,必是安王登基为帝。
幺娘并没有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自己青楼出身,半点朱唇万人尝。安王何等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会看上她呢。
她抬眸,眼中有期待、有惧怕,问道:“殿下,奴有一问。”
“孤知道你想问为何。”
姜离单手抬起了幺娘的下巴,目光锋利:“附耳过来。”
幺娘依言照做,姜离微微低头,与其耳语了一阵。
片刻后,幺娘忽地就下定了决心,她决定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把,她不要无声无息的死在此处。
“奴家......不,妾身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说罢,幺娘再次跪地叩首。
随后,姜离带着满脸疑惑的赵沉落走进了天字二号包房,幺娘则下去准备事宜。
......
皇宫,御书房
傅谨虚弱的坐在御座之上,面前放着堆山码海的奏章折子,一阵冷风吹入,他一把抓起手边的帕子,掩嘴猛咳。
沈妄走入殿内,也不关心傅谨咳的如何,只道了一句:“臣参见圣上,圣躬万安。”
虽说嘴上在请着安,动作却连头都没有低下一点。
“朕安。”
傅谨喝下了一大口茶水才勉强压制住了咳喘,他这身子是愈发不好了,有些事得加紧进程。
他望向沈妄,就像是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傅谨急忙问:“沈妄,昨日你护送皇后去了郊外皇庄查案,可有线索?赵家是否真的私自克扣下了皇庄税银?”
“臣不懂,圣上此问,有何意义。”
沈妄从不和傅谨客套,直言道:“圣上若想让他们吞,那么即便赵家没有,臣也可以将此事做的板上钉钉。但关键是,即便赵家做了,圣上,您又能如何?”
沈妄咄咄逼人道:“是训诫?贬斥?夺爵?亦或是,诛三族,灭六亲?”
傅谨心中一紧,沈妄对他说话从来都是这样,他知道这位九千岁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他这个皇帝。
但沈妄能顶事,只他一人便可抵得上千军万马,文武朝臣。
这也是为何沈妄不恭不敬,蔑视皇权,但傅谨从不听御史谏言,仍旧放权于他的原因。
“你若能找出证据,钉死镇国公满门......”
傅谨一咬牙,气血上头,连带着一张脸都有了微微血色,“朕答应你,这一回不管牺牲什么,一定废了赵端!”
闻言,沈妄轻笑,暗嘲道:“圣上同臣学了一年,论筹谋长进,竟还没有长命和百岁那俩小崽子多。”
“他们都知道,单凭皇庄税银案根本伤不到赵家,顶多就是出点血罢了,圣上不会真的以为,赵家的底蕴和实力只有你看到的这些吧?”
沈妄淡漠一笑,一双眸子狭长幽邃,暗泛微光。
他道:“臣还是那句话,圣上若想真正亲政,那么赵氏毒瘤必要铲除。否则,皇族危矣,大庆危矣。”
被沈妄这么一点,傅谨一下就想到了赵家的种种作为,觊觎皇后,残杀官僚,贪墨税银......
他扔了手里的帕子,无措的看着沈妄,惶惶恐恐道:“沈掌印......朕知道赵家狼子野心,意图皇位,赵端、赵子攸,甚至于母后!他们都在等着朕那一天死了,好名正言顺的推傅训上位!”
“掌印,朕是你一手助力登基的,你一定要帮朕啊!”
这时,长命慌乱的推开了殿门,禀道:“掌印,有急报。”
沈妄侧首,微